傻蛋專注緊張的樣子,讓季香凝莫名有種受寵的感覺。
她不由地在床邊坐下,跟他絮叨“傻蛋,我下個月就要出嫁了,以後我們再也不會見到,你好好養病,養好趕快回家,你失蹤這麼久,你家人一定很擔心很着急,你以後要小心保護自己,不要再受傷了,這次,你幸好遇到了我,下次,可不見得還會遇上我這樣的好心人了”
傻蛋今天症況明顯有所改觀,季香凝說完,他似乎聽懂了意思,闆起臉,生硬地斥道“不許你出嫁”,英俊的眉眼間很有氣勢。
季香凝被他的氣勢唬了一下,随後苦笑“傻瓜,你當自己是誰啊?你說不許就不許了嗎?我也不想嫁呢,可是我做不了自己的主啊”。
“我做主”傻蛋快速接過話頭。季香凝看他傻得可愛,輕輕戳了一下他的臉,軟軟的肌膚,淡淡的體溫,沿着她的指端一直暖進她的心田。
“季香凝,你還有心情跟傻蛋玩?出來”樊芸竹叉腰站在門口,秀臉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季香凝知道她不是真跟自己生氣,隻是心裡不痛快,好脾氣地應了一聲,一邊從傻蛋手裡往回抽手,一邊想要起身。
不防,傻蛋不僅不松,反倒用力一扯,季香凝沒提防,身子一歪,壓在了傻蛋身上。傻蛋順勢将她牢牢抱住,沖樊芸竹怒斥“滾,你滾開”
樊芸竹正有氣沒地兒出,一聽傻蛋敢罵自己,她幾步跨進屋子,對着傻蛋又推又搡,嘴裡還不解氣地咒罵“臭小子,我天天侍候你吃,侍候你喝,你不知感恩,還敢罵我,看我不打死你”
傻蛋若是乖乖任她打罵,樊芸竹頂多幾下就會收手,可這小子竟然還了手。他力氣很大,擡臂擋的時候,樊芸竹已被頂撞的胳膊生疼,可她正在氣頭上,沒理會。
緊接着,傻蛋捏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甩,直接把樊芸竹摔翻在了地上,她胳膊肘搗在地上,隔着厚實的棉衣,也被摔得痛不可支。
樊芸竹頓時眼圈就紅了。她從小到大,雖長在山間,卻母親疼父親愛,從未受過這等窩囊氣。關健這個給她氣受的,還是她仗義幫助的人。
“混蛋”,季香凝擡手打了傻蛋一耳光。
她開始以為兩人小打小鬧,沒在意。怎麼也沒想到傻蛋這麼粗暴,樊芸竹為傻蛋付出了多少,她最清楚不過,别說這事開端是由她引起,也别說她是樊芸竹的好朋友,就是做為一個不相幹的旁觀者,她也會為樊芸竹鳴不平。
季香凝一巴掌打向傻蛋時,傻蛋原本要偏頭躲開,但看到季香凝怒氣沖沖的樣子,又面露怯意,沒敢躲。
随着這記響亮的耳光,傻蛋白淨的左臉,立即出現五道紅通通的指印。他眼中閃過驚愕,漸漸又變成怯意。帶着一絲委屈,小心意意地去碰季香凝的手,似要讨好她。
季香凝這會正氣他傷了樊芸竹,連個好臉色都懶得給他,還會讓他碰?不等他手伸過來,騰地起身,走向樊芸竹,一邊扶,一邊關心地問“阿姊,你沒事吧?摔着哪兒沒有?”
樊芸竹原本的氣,已被季香凝那一巴掌,給緩解了。甚至還有點同情傻蛋,小聲提醒季香凝“那傻小子可是因為你才罵我的,你這麼打他,也不怕傷了他的心?”
季香凝垂下眼,木然道“我再有一個多月就離開這了,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這一說,又勾起樊芸竹的火氣“季香凝,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家人逼你嫁人的?别說瞎話啊,我看出你不樂意了”
季香凝沉默着低下頭,實話就是她确實被逼的,被自己的親姑母逼,被高高在上的江國國君和晉國大将軍威逼,說了實話又怎樣呢?無非是多一個不痛快的人。
“沒人逼我,隻是我舍不得離開你,舍不得離開這裡,這幾年,在這兒習慣了,雖清貧,倒很安靜,沒山下那麼多是是非非”季香凝最後選擇了善意的謊言。
“真的?”樊芸竹不相信,湊在她臉前,盯着她的眼睛追問。
“絕無虛言”季香凝定定地與她對視。
“好吧,勉強信了你。可是,真的沒有辦法再拖一下嗎?你那麼聰明,肯定能想出辦法的呀,你想想啊”樊芸竹苦着臉求她。
季香凝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勸樊芸竹“阿姊,就算能拖,結果還不是得分開?沒事,剛開始是很難過,但一天接一天,這樣那樣的事,慢慢的你就會習慣沒有我了。再說,你也有嫁人的一天呀”
“我嫁人?”樊芸竹頓時忘了剛剛的難過“要是陳二公子,倒可以考慮,别人,不行”
季香凝詫異地挑了下眉“阿姊竟這麼喜歡陳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