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言好奇地點開看了看。
标題是醒木的——“南影一百五十周年校慶活動”。
今天是第一天,等自己趕到也要九十點了,許之言便直接從第二天的活動看了起來。
都是些稀松平常的領導講話,再不然就是請學長姐做的就業講座。
她的視線一道道向下移。
直到……
食指頓在一行黑色楷體。
“講座預告:遊戲設計與配音。”
“主講人:紀雲辰、婁帆。”
原來明天有他的活動?
和婁帆?
不是本校生也可以參加嗎?
她的眼底閃過一瞬間的愕然,但又轉念一想,那可是紀雲辰啊。
大概已經和學校溝通過了。
像自己這種沒有報備壓根進不去的人,随意出入學校簡直是一種特權。
獨屬于優秀學生的特權。
這個世界總是有那麼多例外,也隻會為了少部分人而破例。
果然,和他還是有着距離感。
離學校越近感受越強烈。
/
九點半左右,司機師傅停了車,許之言看了眼車窗外青石磚的校牌。拿出手機點進微信。
【之言:我到了,校門口。】
付完車費後,她打開車門。
雨很大,模糊間将視線染成霧氣蒙蒙的白,涼風趁着鑽了進來,連帶着飄雨,打在她裸露的小腿上。
許之言低着頭,冷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用手遮住頭,準備沖到校門口的保安亭,全然沒有注意,車門外早已站着等候已久的身影。
低着頭的視線裡,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半握成拳,遞了過來。左腳剛踏出車門,頭頂的雨便停了。
目光順着視線上移。
那人鋒利的臉部輪廓,像是被悉心雕刻般,無論何時見到,都會忍不住多看幾眼的程度。紀雲辰微微揚起下巴:“下車。”
許之言頓了頓。
大約剛淋過雨,他身上原本白色的襯衫變得有些半透明,衣服貼着皮膚,隐隐能看出肌肉線條。
流暢、有力。
他就這麼撐着傘,等在車前。
看眼前的女孩發呆出神,紀雲辰拽了把她的手,示意她下車。
“啊?”
“好……”
慌忙間,許之言拿起後座的電腦包跟着下了車。
頭頂被黑色的雨傘覆蓋,留出一片雨天裡難得的幹爽。
許之言瞄了一眼身邊的人,視線至肩膀,肩骨若隐若現。
“你怎麼來得這麼快?我剛發消息來着。”
“嗯”,紀雲辰淡淡說了句,“沒什麼事,就來校門口了。”
“啊?”許之言忍不住揚了揚聲調,“來很早嗎?”
紀雲辰垂眸:“也就剛到。”
她長舒一口氣,要是讓别人等超過十分鐘,自己都會覺得愧疚。
紀雲辰帶着她找保安大叔登記。
“紀雲辰”,他報了下自己的名字。
保安大叔拿出一沓表格裡寫滿字的紙開始找,“紀……”
“哦……找到了。”
“身邊的小姑娘是?”大叔擡眼問道。
紀雲輕揚唇角:“我名額裡有随行,當時報備過了。”
保安大叔核對無誤後就放他們進學校了。
雨下得有些大,許之言忍不住身子往裡縮了縮,想起剛才的登記,問了句:“每個人都可以帶随行人員嗎?”
下意識,紀雲辰将傘遞得更近了,連帶着身子也一并移了過來。
“嗯,對。”
“問這幹嘛?”
許之言深一腳淺一腳地走着,有時會蹭到旁邊人的衣角,略高于自己的體溫,透過棉布傳了過來。
“哦沒有,隻是好奇,随行可以帶多少?”
“要是很多的話,學校管理不會亂套了嗎?等于大家都不用登記。”
紀雲辰覺得有些好笑。
誰說随行可以想帶多少帶多少的?
他反問道:“你覺得可以帶幾個?”
許之言比了個2的手勢。
一個她,另一個婁帆。
超過三個,恐怕南影的進校管理制度都會讓人覺得形同虛設。
“婁帆?”紀雲辰輕扯下唇,擠出兩個字。
“對啊,不然她也進不來吧。”
他懶懶地回答道:“找過輔導員報備了,她入校是兩所學校有合作。”
紀雲辰放輕了聲音,尾腔也跟着軟下來:“我隻能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