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好發的人扭頭看她,撇了下嘴,提醒她信号燈時間到了,“那就隻能到時候看喏,如果是早上的話,那晚上能趕過去,可如果是下午,那就有點懸哦。”
“所以。”她靠在頭枕上,偏了頭,“到時候等我消息,我call你。”
臉上帶着笑,言書越搖了搖頭,對她這時而放脫的性格還是捉摸不住,難啊。
兩天的時間過得很快,言書越手撐着額角,有些無奈的聽着後座三人的歌喉,唱的很忘我。
言書越扭頭問開車的顧扶音,“他們這樣子多久了?”
粉色的話筒傳到蔡佑山手上,接着歌詞繼續唱,還不錯,就是挺費嗓子。
“一直這樣,隻是偶爾有些矜持。”
顧扶音的回答讓言書越有些意外,原來是她錯過了,那還真是不合時宜啊。
歌聲從降下的車窗溜出去,聽到聲響的人轉着腦袋尋找聲源,一時間,他們成了矚目的存在。
“越隊這幾天和海小姐相處的還好嗎?”顧扶音手搭在方向盤上,另一隻手錘了下腿。
“嗯,很好啊,為什麼問這個?”言書越疑惑。
遞出了麥克風的崔北衾攀在椅背上,樂呵呵的說:“因為從越姐你臉上看見了開心啊,我沒說錯吧。”
她望向顧扶音,眉眼彎彎,得到點頭确認後,又加入後方快樂的隊伍。
“你比之前要開心很多,可也有了很多憂愁,我能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對情緒的感知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烈,也不知這到底算是個優點,還是缺點。
言書越一再歎氣,還是開了口,“你們不在的這些日子啊,發生了很多,樁樁件件,那是說都說不清。”
“越隊,别想着用瞎話搪塞我。”顧扶音撇了下嘴,語氣有些幽怨。
“唉。”言書越樂了,“你怎麼能猜這麼準,明明我都說的那麼正經了。”
後座安順:“因為我們也算是了解你的人啊。喲,喲。 ”
唱歌還不忘來解答她的疑惑,真棒。
“害,一點小事,說出來可能就高興不起來了。”
“嗯?”
瞅到點不對勁的崔北衾關掉音樂,重新趴在椅背上,“什麼事啊,越姐,說給我們聽聽呗。”
關掉麥克風的收音功能,蔡佑山眉頭沉了下來,表情變得嚴肅。
言書越轉了個身,目光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歎了聲氣,靠回椅背上。
“我确認了一件事。”手指敲在膝蓋上,往下瞥的眼擡起來,“捏碎夢眼确實會給人帶來傷害。”
開車的人擰了下眉,停車杆擡起後往裡開了段距離,找到位置停下。
呼吸聲沉寂下來,一時之間除了顧扶音,還真沒人想開這個口。
“不是騙人?”顧扶音手落在膝蓋上,腰挺得很直,臉上是思索的表情。
“不是。”言書越搖頭。
“海小姐也知道。”顧扶音再問。
“知道。”
車廂裡全是吸氣聲,不知是誰‘哇偶’了一聲,惹得其他人笑了出來。
“怎麼呢,哇偶什麼?”言書越笑看着安順,問她。
小孩兒抿了下唇,眉頭蹙成一個小山峰,“那海姐姐之前豈不是在騙我們?”
“嗯,那你認為這樣的做法是對還是錯呢?”
言書越的聲音很輕柔,這種算得上特殊的照顧,隻有安順才有,畢竟孩子耳朵現在還很脆弱,吼不得。
安順搖搖頭,撇了下嘴,“我覺得沒做錯。”
“這怎麼說?”
“就算海姐姐知道捏碎夢眼會給人帶來傷害,可這也隻是她知道的事,沒必要選擇告訴我們。而且如果告訴了,還可能會引起我們的不信任,說不定還會給我們帶來傷害。”
“等等。”崔北衾聽了這段話,腦子裡全是那個“阿巴阿巴”的聲音,扶着額頭有些沒明白,“怎麼就會傷害我們呢?”
“對啊,這怎麼個說法?”蔡佑山小聲開口,接上崔北衾的話。
接收到安順望來的眼神,言書越輕笑一聲,開口解釋,“你們回想一下,當時海小姐提到捏碎夢眼會怎樣時你們的反應,是不是心裡咯噔一下,然後第一時間是想去否認。”
蔡佑山和崔北衾對視一眼,嘴抿成一條直線,沒有說話。
“我們這些年的行動,沒有一百也有幾十,成功拿出夢眼,看着它被人捏碎,卻從來沒去思考過這背後到底會付出什麼 ,因為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
“倘若在将要成為入夢師的時候知道這事,那麼就會很輕易的說,啊,這樣的事我不能做,然後轉頭就走。”
可現在,太久了。
久到,哪怕隻是起了一個苗頭,都會戰戰兢兢好幾天,那是要否定過去好多年做的事啊,哪能那麼簡單呢 。
“不過,我想說的是。”車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言書越身上,“你們沒做錯什麼,不用覺得心裡膈應。現在我們知道啦,那麼以後的行動就多增加一條提醒。如果實在覺得過意不去…也沒辦法不是。”
崔北衾摸了摸鼻頭上冒起的那顆痘痘,喃喃了一句,“沒有啊,也沒那麼過不去吧,那都是以前的事呢,如果還一直追究,那過的得多辛苦啊。”
“對啊,我們以後更加注意一點就是了。”蔡佑山附和着說。
他們比言書越想象中要接受的更快,起碼比她自己來的快一些。
“越隊。”
“嗯?”
突然的出聲喚回走神的言書越,擡眸看去,顧扶音努了努下巴。
扭頭看去,言書越趕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迎上朝這兒走來的人。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