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皮夾克的人,手揣在兜裡,就那麼直勾勾的擡頭,往上瞧着站在二樓的言書越,臉上帶了笑。
手垂在腿邊,居高臨下朝下望的人擰了眉,思索她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一個在調查中了無音訊的人,居然在這個時候自己找上門兒來呢?
多少是有些荒謬的吧。
李沫就那麼擡頭看着言書越,嘴角的笑一直都在,突然,她伸出手來,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做了個動作。
天空炸響的煙花吸引去了言書越的注意,等她回過神來再看過去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
手緊緊握在護欄上,伸着腦袋往下瞧,用力到指尖發白。
燈光把人的身影拉長,若有所思的望向剛才站了人的空地。
她很确定剛才那人就是李沫,不是自己的幻覺。
可是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呢 ?
吹來了一陣風,還是讓人覺得有些冷,言書越緊了下衣衫,回身往店裡走。
玻璃門後熱氣混着食物香味撲面而來,惹得她皺了下眉,迎面走來一人,她側身躲了下,得了那人的一句“謝謝”。
她聽過這個聲音!在夢陣裡。
瞳孔猛地放大,言書越回頭朝那人望去,她站在玻璃後面,臉上是張揚而且放肆的笑。
那笑很明顯是沖她來的,可她在現實裡根本不認識這人。
“小姐,麻煩讓一下,謝謝。”
過往的路上店員推了輛清潔小車,言書越說了句‘不好意思’側身往旁邊站,扭頭往門外看去,人也不見了。
為什麼這些人總是神出鬼沒呢?
呷了口酸梅湯的人掀了下眼皮,帶着好整以暇的目光看她,“遇上什麼事兒呢,就出去接個電話的功夫,愁眉苦臉成這副樣子?”
言書越搖頭,“沒什麼,隻是見到個熟人。”
海樓眼角跳動了一下,抱着的手臂放桌上,翹着的腿點了三兩下,“誰,我認識嗎?”
她隻當這句話是在詢問,沒留意對面這人眼裡閃過的試探,沉吟片刻,“不認識,但你聽過。”咬着嘴唇,猶豫了一下,“是李沫。”
眼裡閃過驚訝,随後皺上了眉,手指敲着肘關節,聲音帶上了些許探究,“她出現了?為什麼?”
“不知道。”言書越有些猜不透。
李沫的出現不得不讓她産生懷疑,懷疑她的現身隻是一個巧合嗎?還是…有人在做局?
“不知道也沒關系,反正我們到時候親自去調查,肯定能讓事情水落石出。”
她笑着,眼裡露出肯定的鼓勵,看的人心裡暖暖的。
晚街閃爍的霓虹,在落了雨的城市裡,對有散光還不愛戴眼鏡的人來說是種折磨。
四散而去的光有些刺眼睛,海樓窩在座位上,低頭捏了捏眉心。
腦子裡重複上演着過去剛才的一幕,那人的突然出現着實吓了她一大跳。
她坐在言書越的位置上,臉上始終帶着笑,揮手和她打了個招呼,眼睛望了下店外。
“你來做什麼?”和她說話時,海樓語調小了許多,随後意識到不對,咳了下嗓子,擡手按着後脖頸。
桌上有一碟紅糖糍粑,外表炸的金黃,淋上了紅糖,一看就很好吃。
“這不是自從上次分開後,太久沒見了嗎,想你呢。”酥脆的外殼被咬破,軟糯的内裡還有些燙舌頭,不過味道還不錯。
海樓聽了這話,肉麻的起了一身的栗子,和她比起來,對面的阿然臉上是滿足的笑,這話倒是慣常能說出口啊。
“你的想念呢,我已經收到呐,那麼你可以走了。”喉嚨有些緊,一邊喝水,一邊分身往店外看,時刻着注意外面的動靜。
咽下最後一口,甜膩膩的滋味繞在舌尖,阿然邊搖頭邊啧聲,“開個玩笑嘛,其實我是想來和你說一聲,那個人回來了。”
“那個人?哪個人?”海樓睨她一眼,“邱懷楓啊。”
阿然:“嗯哼。”
臉上小表情嘚瑟的不成樣子,真是沒眼看。
“那你不趕緊去把人抓回去,跑我這兒來幹嘛?”海樓斜孑她一眼,注意力始終在門外。
對面的人晃着手指,扯了張紙巾,“你問我啊,我還想問問她,跑這裡來到底是要幹嘛呢。”
疑問的語調卻帶着肯定的眼神,海樓沉下了臉,門被人從外面拉開,“她回來了。”
“拜拜,後天見。”
揮手說再見,阿然起身從座位上離開,和走來的人打了個照面,不曉得說了什麼。
“海樓…海樓?”
走神的人扭頭往旁邊看去,言書越擰了眉一臉擔憂的問她,“在想什麼?”
雨滴落在車玻璃上,噼啪作響。
“我在想,蘇白找我會是什麼事?”
她的聲音不大,可在這密閉的空間被人聽得正正好。
“什麼時候?現在嗎?”開車的人分了點心思,微微瞥了她一眼,又繼續望回前方。
海樓搖頭,“不是,是後天。”
“後天?”言書越疑惑着出聲,正好車停了下來,扭頭看她,“為什麼不明天?”
伸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唇邊溢出了笑聲,“那就是說她明天沒空呗,所以隻能後天去喏。怎麼,不想我去啊。”
看她往自己這邊靠了靠,趁機擡手挼了下她的頭,不知怎麼的把她盤發用的簪子給弄掉,一頭青絲散開垂在肩上。
言書越一整個瞳孔地震,下意識想要接住掉落的頭發,卻隻接了滿手的癢意。
“做壞事了喲。”
“後天晚上蕭醉請我們吃飯,你不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