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一日星期二,言書越出院,站了滿屋的人惹得一旁新來的病人看了好幾眼,還以為是什麼新的儀式。
言書越感到有些哭笑不得,說道:“其實你們可以選一個人來接我就行,沒必要全都一起上來。”
蔡佑山把裝好衣裳的包挎在肩上,又往上攏了攏,“沒事的,人多也熱鬧不是。”
可也不是這麼個熱鬧法兒啊。
顧扶音和言書越走一起,和她彙報安排去做的事,“車報廢了,賠償的話可能還得再等幾天。”
說來也是有些倒黴的,撞她們車屁股的那車的司機發了病,腳上一個用力把油門踩到死,就那麼把她倆給頂了出去,結果又遇上搶行的車,可謂是前後夾擊,那麼好一個車硬生生給整報廢了。
她很心痛的,那可是白花花的錢啊。
“那我那車現在還有得賣嗎?”言書越扭頭問她。
顧扶音說:“有。”
這樣言書越就放心了,“那就好,有得賣就行,不然真成絕版車了。”
一行人上了電梯,等着層數從八慢慢變為一。
車從醫院地下停車場出來,與進來的救護車打了個照面,看着車裡擡出來的擔架床,言書越收回了目光。
開車的蔡佑山往後看了眼,趁着還沒彙入車道在等着排隊,問言書越,“越姐,我們是回酒店還是去哪兒啊?”
言書越遞出手機,“去這裡。”
“好嘞。”蔡佑山爽朗的回了聲。手機固定在支架上,沿着給出的路線完成這趟行程。
崔北衾攀在椅背上,瞧見手機上的地址,就是一個号碼牌,還挺少見的。
她問言書越,“越姐,我們去這兒幹嘛,玩兒啊?”
言書越扭頭看她一眼,又縮回椅背裡,“去找蘇老闆,有事。”
她帶着商量的語氣又問,“什麼事啊,可以說來聽聽嗎?”
崔北衾看見言書越晃了晃手,指上反射的銀光刺了下眼睛,答案閃上心來,臉上有了笑,“是去修東西嗎?”
言書越扯了嘴角,打了個響指,又攤開手,“你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
她才不管有沒有獎勵,興奮過後是懷疑,她有些不确定,“蘇老闆真的開出這麼豐盛的條件?”
回頭看她,“你還在懷疑?白紙黑字都簽了怕什麼,況且,蘇老闆也不是這樣的人。”
“說的你們好像很熟似的。”崔北衾嘟囔着。
言書越表情微滞而後又恢複,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嘴角扯出一絲笑,解釋道:“蘇老闆是目前為止,唯一能給得起這樣條件的人,姑且相信一下也沒有壞處,不是嗎?”
她說的也對,多少次别人想将他們收入麾下,卻沒人能給得起這麼慷慨的條件。
□□的報酬,還幫他們維修兵器,怎麼看怎麼劃算,可這從蘇白的角度來看,是賠本的買賣啊。
顧扶音擡頭看着言書越的背影,藏在陰影裡的眸子有了深思,指尖敲打着膝蓋。
她在思考蘇白這麼做的動機,是為人,還是為事,或者是有其他謀劃?
繞過街上一個個紅綠燈,計劃好的路線将時間牢牢束縛,在最後的倒計時停在車位裡。
擡頭看着這藏在小道裡的古樸建築,蔡佑山扭頭看着言書越,有些意外,“這地方還真叫春北路十三号啊。”
言書越擡手比劃了一下,“那麼大一塊招牌,沒看見?”
誰家好人會給自己的店取名叫春北路十三号啊,聽起來像什麼特工街頭的地方,有夠懸疑的。
不過為什麼都喜歡仿古的建築風格,好看是好看,可在這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啊。
環視四周全是那什麼紅燈區,不會是被騙了吧。
崔北衾蹿到言書越身邊,伸手拉住她衣擺,扯得人停下動作回頭看她,“怎麼了?”
“額...越姐,你不會是騙我們的吧?”崔北衾感到有些難言,吞吞吐吐的一句話說了好久。
看着站在車邊沒有動作的隊友,言書越有些哭笑不得,“沒騙你們,這真的是蘇老闆的店,正經的不能在正經呢。”
崔北衾還是不相信,“正經的店為什麼開在這裡?”
“正經的店為什麼不能開在這裡?”言書越反問她。
被問的人還真說不出個所以然,沒人規定不能再紅燈區開正經的店。
他們人太多,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看到别人打量的眼神,言書越攤了攤手,給出選擇,“是一起進去還是,你們在外面等我?”
“一起。”
跟着言書越,看她上了台階在門上敲了兩下,等着門開。
門後面是她沒見過的人,至少不是帶着她進樓的那兩位之一,不過她好像認識言書越。
“言小姐,裡面請。”那人拉開門,側身站在門邊。
隻當她是被人提前做了安排,并沒産生什麼懷疑,帶着他們往裡走。
樓裡還會之前的樣子,統一的服飾,褐色的盒子,依舊沒什麼人,隻有安靜的打字聲,以及他們上樓的腳步聲。
還是六樓,等待的谛瀾上前,将人帶去了接待室。
言書越回頭看着那扇緊閉的門,她還以為蘇白在呢,明明回複信息是讓自己來找她的。
“那個,谛小姐,蘇老闆不在嗎?”言書越也不是想打探别人隐私,隻是有些好奇。
谛瀾讓人準備茶水,坐上沙發解釋道:“是這樣,老闆有事耽擱等晚些時候回來,特地讓我來接待幾位。”
茶水上來招待着,言書越握着杯子,問道:“那蘇老闆有說我們找她是為了什麼嗎?”
谛瀾點頭,笑了下,“是關于維修兵器的事嗎?老闆說了,幾位隻需要把兵器給我,四天後再來拿就是了。”
“隻用四天嗎?”蔡佑山咋呼了一下。平時他們修兵器最少的都需要五天,這四天能修好嗎?他表示有些懷疑。
知道他在想什麼,谛瀾望過去,給出肯定的答複,“就四天,全部修好,倘若未能修好,我們答應在額外送諸位一把趁手的兵器。”
這話可把蔡佑山給逗笑了,胳膊肘撐着膝蓋,像在和人喝酒那般與人交談,“一樣的材質?”
“一樣的材質。”谛瀾說。
喲呵,還挺大方,這一把兵器的材料可不便宜,可她看起來就像是被人撓了一下癢癢,一點不見舍不得。
蔡佑山摘掉箍在手腕上的銀環放茶幾上,笑了笑,“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