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的結實繩子綁樹上,言書越用力拽了幾下,敲掉繩子與崖邊接觸的地方。
言書越試探的拉了拉手裡的樹繩,看向幾人,“我先去探探情況,在這兒等我。”說着後退兩步落了下去。
加了重量的繩子繃成條直線,小幅度的左右晃着,在地上發出嚓嚓的聲音。
站在最後面的海樓回頭望向黑暗,眼裡閃過警惕的光,擡手祭出寸雪短刀橫在身前。
還真是快啊,這麼一會兒就又有麻煩找上門了。
幸好當時多割了些材料,做了兩根繩子,不得不感歎一句未雨綢缪。
海樓綁好另一根繩子放安順手裡,讓她趕緊下去,“别等了,你先走,如果遇上言書越,讓她趕緊找出路。”
小孩兒也不拖沓,繩子纏在手臂上,腳繞了個八,開始往下走。
常年行動刺激着他們的警覺心,在海樓發現異常時,兩人也亮出自己的兵器護在身前。
“是什麼?護夢人?”崔北衾問。眼前除了黑暗也隻剩黑暗,無論在哪兒,黑暗本身就具備着危險。
海樓朝前挪了腳步,站的位置剛好能護住系在樹上的繩結。她說:“嗯,還是護夢小隊。”
眼睛警惕望着四周,尖刺不知什麼時候停了突襲,隻有安靜的風在飄着。
突然一柄黑色長劍襲來,同之前那人一樣的兵器,海樓擡刀擋開,劍斜飛插入土中。
穿着黑袍的五人從黑暗裡走來,從外形看不出分别,倒是聲音有些不同。
“離開夢陣,否則死路一條。”邊上一人開口,說着和之前類似的話,插入土裡的劍重又飛回他手裡。
護夢人本就是他們的敵人,況且還是兩人第一次遇見,說實話心裡也很好奇,想要切磋切磋。
“你哥哥我還真就不想離開吶。”蔡佑山提着長棍就沖,崔北衾也不甘示弱,腳下步子邁得輕盈,足尖點地一劍刺了上去,“還有我呢。”
還真是讓人頭大啊。
海樓握着寸雪加入戰局,同剛才說話那人纏鬥在一起。
安順下降的速度很快,離水面還有五十來米的時候,碰見了往上爬的言書越。
對于她的出現很驚訝,問她,“你怎麼下來了?”
“海姐姐讓我先下來,說是讓老大你趕緊找出路。”安順拽住言書越手臂,話說的飛快。
擡頭望了一眼,微蹙着眉心看向安順,“嗯,往下走。”
兩人一同往下,繩子還很結實。
崖上戰局很焦灼,雖然五人小隊被鬥的隻剩三人,可也快要力竭了。
海樓吃力接下那人一擊,往後撤了幾步,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出聲喊道:“你倆快下去。”
往出路走是現在最應該做的事。
還想繼續的兩人從招式裡撤身,落到崖邊,海樓隻身攔住三人,看他倆站那兒猶豫着想要上來幫忙,吼道:“還磨蹭什麼,快走!”
歇了心思,兩人一人一根繩,順着往下走。
沒了顧忌自然不用再束手束腳,招式逐漸淩厲起來,攔住想要追下崖去的那人,把人給踹回去。
說話的黑袍人攔住想要上前的隊友,隐在袍子裡的臉露出狐疑之色,對她很好奇,“閣下為何要阻攔?”
“為何攔不得?”海樓反問他。
“你我也算同道中人...”
海樓搖了搖頭,否認他的話,“現在不是哦。”
嘴角揚起一絲笑,提刀便朝那幾人奔去,黑袍人想要阻擋卻被迫失了力,隻能眼睜睜看着短刀刺入胸膛。
“你是...”
“對不起了。”
黑袍身形化為煙霧消散。
那兩人見狀便想使盡全力掙脫她給的威壓,未果,隻能驚慌的看着提刀的人。
“你們膽子還真是大,以肉身入夢,不怕死嗎?記住了,下次還是用意識體進來,要是被困住,就出不去了。”
兩人身形消失,海樓擡眼瞧見在那兒不知站了多久的人,臉上笑容凝滞,擡手擦去嘴角血漬。
“咳...對不起。”說的有些不甘心呢。
那人站在黑暗裡隐去了一半的面容,像尊冷面煞神。
海樓抿唇,嘴角還留了一絲血。
她穿着褐色大衣,發絲落在肩上,看她臉色給人一種羸弱感。
手巾擦去嘴角餘血,海樓詫異的望着她,“你...”
話還沒說完,這人手輕輕一揮,海樓身子騰空往崖邊飄去。
“别這樣,蘇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不停求饒。
懸空的感覺很難受,海樓側眸望着腳下黑霧籠罩的未知領域,像隻吞人的巨獸。
“我喚你來,不是讓你自相殘殺的。”蘇白說。她話語落得很輕,似乎風聲再大一點,連離她最近的海樓也聽不清。
“我沒有自相殘殺,我隻是把他們送出去。”海樓連忙辯解。
這人眼神斜了一下,似乎在看什麼東西。
眼神微動,海樓又繼續說,“我什麼性子你不是最清楚嗎?我怎麼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呢。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呗。”
她賠笑着,在和這人打商量。
懸空的身子開始下落,聽她說了聲好。
“啊,靠你大爺的,想我死啊。”海樓怒罵了一句。
她整個人不斷急速往下墜。
聽見聲響的兩人擡頭,看到落下來的人,一臉驚恐。
“手給我。”蔡佑山喊道。
他左手死死纏住繩子,瞅準時機抓住了她伸出的手,不過不幸的是,她的手臂脫臼了。
因為下墜的力道太大,本就脆弱的關節移了位。
她悶哼一聲,臉色痛得發白。
“抓住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