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佑山那邊也不好受,手臂吃力的拉着她,把人甩到崔北衾那條繩子上。
脫離的左手垂着,隻剩右手死死抓住繩子,道了聲謝。
落在下方的崔北衾喊道:“快别磨蹭了,這繩子堅持不了多久,快點下去。”
嘿嘿,給她讨回來了,誰讓你吼人來着。
落在水邊平面上的兩人也聽見傳來的動靜,不過視線被黑霧遮住,隻能聽到聲音。
等了會兒,隐隐看見落下的三個身影,往邊上靠近些,注意到海樓垂着的左手,眉頭擰了擰,神色嚴肅起來。
石頭入水雖然濺起很大的水花,可深度也才一米五左右,淌着水就能過。
海樓臉色煞白,崔北衾攬着她以免被水給沖散。
所有人坐在石面上修整,言書越看着海樓聳拉在腿上的手,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搞成這幅樣子。”
手脫臼了,整個人也沒了精氣神,半眯着眸子。
海樓望了她一眼,右手拎着左手,啪嗒一聲落在腿上。
“遇上護夢人了呗,然後就是打不過被丢下懸崖了。”聽她的語氣似乎有些憋屈。
蔡佑山撫着锃亮的腦門,開始繪聲繪色起來,“越姐你是不知道,海樓姐一個人能對付三個,那身法實在了得,要是不是他們人數占了優勢,還不知道誰輸誰赢呢。”
“嗯。”崔北衾肯定的符合。
聽他們這麼說,海樓順勢扯出一個笑容,笑得有些勉強。
“那你這手?”有些慘不忍睹了。
海樓看向蔡佑山,開口道了聲謝,“如果不是老蔡,我可能已經掉水裡死了。”
摸着腦袋憨笑兩下,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應該的,您不也幫了我們很多。”
言書越攤了下手,指着她肩膀問,“要我幫你接回去嗎?”
“你會嗎?”海樓有些不相信,帶着一臉地狐疑望她。
挑了下眉,說着讓她安心的話,“學過。”
一旁蔡佑山笑着說了句,“海樓姐放心吧,越姐手法很好的,肯定能幫你接回去。”
望着湍急河面的崔北衾回頭,肯定的點頭。
他們都是被言書越掰過骨頭的人,那滋味,根本忘不了。
複位的過程很順利,些微的感覺後,手開始能慢慢擡起來。
“别亂動。”正擡手拉拉鍊的言書越盯了她一眼,制止道。
海樓擡頭看她脫了外套,露出内裡穿的淺灰色襯衣,有些好奇,“你幹什麼脫衣服?”
蔡佑山轉過身子,同崔北衾還有安順一起望着海水,回憶着之前打鬥的場景。
“寸雪給我。”言書越擡手,向她要着東西。
看她把脫掉的襯衣一點一點裁成長長的布條,海樓猜到了它的用處。
“可以不綁嗎?”
“夢陣裡的傷雖然不會帶回真實世界,可疼痛還在,難道你想這樣一直痛下去?固定一下你的肩膀,能減少活動帶來的傷害。”
言書越收起盤坐的腿跪在地上,垂在頸間的玉石護身符左右晃着又落進衣服裡藏好。
撇了下嘴角,聽話将衣衫脫去,言書越拿起外套幫她遮住。
布條于胸上纏繞一圈,再從手臂穿出罩住肩頭,如此重複幾次将脫臼的手固定好。
“好了,盡量少用左手。”
待她穿好衣服才拿回外套,起身拉好拉鍊,注意到海水比之前更加湍急。
“越姐,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崔北衾走到言書越身邊,指着濺上石面的水花,“不僅水位漲了,水勢也大了起來,怎麼辦?接下來去哪兒。”
身後海樓遙遙望去,看到那卷起的水花正朝這邊撲過來。
言書越也注意到,撿起地上放着的寸雪招呼人往前跑,“去前面,那裡有處洞穴,是朝上的路。”
這邊其實也是個懸崖,不過沒有他們來的地方高,也就算個半數,可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上去。
所幸有路可走,不至于葬身在這裡。
崔北衾奔得很快,安順追着也落了兩個身位。
腳下這條路的終點,是那個洞穴的入口。
言書越跑在最後,剛入洞穴便與追趕的海水擦身而過,不過還是被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腿。
海水來的猛烈,一下接着一下,河面水位慢慢上漲,就快要淹到洞口了。
“朝前走。”言書越在最後喊着,順勢将夢盤丢了過去。
洞穴裡很黑,崔北衾就着夢盤發出的光,摸索着慢慢往前走。
這裡很窄,起初還能直起腰背,越到後面所有人就隻能在地上爬着走。
“越姐,這路到底對不對啊?怎麼感覺越來也擠吶。”崔北衾費力的往前爬,手裡夢盤指着前方。
“空氣是流通的,應該沒錯,再往前走走。”
言書越說完,往後轉了下頭,看着追上來的海水。
不走是不行了,後路完全被堵死,出不去了。
最費勁的還是蔡佑山,他塊頭比幾位女士要大一圈,在這逼仄的空間裡爬行,不是擦胳膊就是撞屁股,甬道裡全是他疼痛的倒吸聲。
這到底是在折磨誰啊!
崔北衾看着不斷顫抖的夢盤,指針胡亂蹿着,最終消失在她手裡。
她邊往前爬邊說:“越姐,夢盤消失了。”
身後海水停下了追趕,看來是到地方了。
“繼續往前走。”言書越回着。
夢盤帶來的光消失,眼睛慢慢适應了黑暗,又被突然出現的亮光刺了下。
他們到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