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這條路走了好久,言書越感覺像是用這雙腿攀了一座高山,望了眼那敞開的大門,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
“越隊?”那聲音好似來自遙遠的天際,可言書越知道,是顧扶音。
“怎麼了?”言書越問她。在還沒有進入真正由秩序打造的夢陣時,她還能聽見外界的聲音。
“是累了嗎?”手裡數據闆現出她此時周圍的環境,灰茫茫一片,就她一個人坐那兒,怪孤單的。
拳頭錘着酸軟的小腿,緩了會兒,“累啊,休息一下。”
“可是才走了半個小時啊。”顧扶音看到上面的時間,提了嘴。
“才半個小時嗎?”說着,手撐地起身,拍了拍屁股,“好吧,那我要進去了。”
手指落在屏幕上往外拉,擴大視野。白色的巨門映照下的光攏了她一身,她慢慢走着,背影每次都是這麼的堅毅。
眼前閃過一道流光,言書越駐足望着他,心想,這是碰上了第一道關卡。
顧扶音咽着喉嚨注視這一幕,雖然對言書越的實力很放心,可還是忍不住起了擔憂。
這不是對實力的不信任,是對生命的憂慮。
“擅自闖入夢陣者,死不足惜。”
那人手舉長矛,話音一落便朝言書越奔來,血色紅纓揚起身姿,勢要拿下這擅闖之人。
翻轉了手腕長刀入手,抵住他襲來的一矛,順勢挑開,往後退了兩步。
看着破了的袖子,言書越斂上嬉笑的神情,開始認真對待。
有些麻煩啊。
又是一擊刺來,泛着寒光的矛頭落在眼前,刀身往下抵住長矛,手順勢而起,往前按去。
見勢不對,那兵士用力一掙,将落在其上的刀震開,長矛随之橫掃,被言書越躲了過去。
背着矛身怒吼,右手轉個花,左手握住矛尾朝前突刺。
她一面偏頭一面擡刀擋住,仍免不了被割斷一縷發絲。
那人見一擊不成又來一擊,矛帶着風順勢劈下,她雙手撐刀迎下,隻差一點,肩上的衣服也要不保了。
矛與刀相觸很快便收回,言書越乘勝追擊,橫劈一刀,被他給躲開。
順着力道轉身,又是一刀,落在兵士側擋的矛身上,震得她虎口發麻,趕緊收刀往後退,一臉警惕的望着攔路人。
那人按着長矛同樣警惕的盯着言書越,他的使命便是攔住一切想要進入夢陣的人。
怎麼辦?當然是得先發制人。
手握上刀柄,眼睛尋着他面上的神情,突然朝他腦袋扔出一把短刀,那人擡着長矛擋開,露出破綻。
言書越握刀向上一砍,兵士想要抵擋的長矛被迫往上,一刀刺入腹部,腳步不停狠狠往前挪步。
這招叫做兵不厭詐。
疼痛蔓延全身,讓他手腳發麻,吃力地向下一掃,轉動刀身,在它又要拿下自己一塊衣物時,脫身離去。
長矛杵地,那人撐着跪地,感受内裡傳來細密的疼。
既然沒有力氣,那就可以開始收割,手起刀落,腦袋便墜了地,轉眼變成雲煙,不知飄向何處。
手裡長刀消失,扯着那塊爛了的布料左右看,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得要點錢賠我這衣裳啊。”
顧扶音沒錯過這句話,勾着唇角瞧了眼波動的曲線,對她說:“好了越隊,抓緊時間。”
“明白。”撿起地上的短刀,握在右手。
門就在眼前,隻要幾步的距離便能進去。
正當言書越松了心一腳踩進白光,耳邊突然有了一陣笑聲,她回頭,一眼望去沒有人。
身影慢慢融進光裡,到了現在,才真正進入夢陣。
“歡迎來到樂園,那麼倒計時,現在開始。”
随着這道詭異聲音的響起又落下,繁複古老的鐘聲敲響,時鐘開始滴答滴答倒轉。
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沒有人注意到,也沒有人能注意到。
言書越以為穿過那道門,很快就能走進夏老爺子的夢陣,可結果又是一條很長的甬道,這可比爬山辛苦多了。
難道她找錯路了?低頭看着手裡的夢盤,沒有啊,就是這邊啊。
又往前走了不知多少米,手裡的夢盤開始胡亂轉着圈,東南西北一通瞎指。
“完了。”
話剛說完一點反應的時間不留,腳下踩的位置就碎了,她又要掉下去了。
要命啊。每次都這樣,她都快要摔出應激反應了。
可并沒有預料之中的痛,手觸地摸了幾下,是地面沒錯啊,可怎麼一點都不疼呢?
言書越坐起身四處環望了一下,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了。
從地上爬起來,擡頭仰天,又埋頭俯地,腳用力踩了兩下,回身往不遠處看。
她這是,落在了一片葉子上呢?
小心往邊上靠,望了一眼有些暈,拉了下褲腿趴地上,慢慢朝前匍匐着身子,瞧外面的景象。
視野範圍内有很多很多富貴竹,一叢一叢,高的矮的都有。
一屁股坐地上,又往後挪了挪,垂眸擺弄手裡的夢盤,指向西北。
在那邊嗎。
擡頭望了下她現在在的這株富貴竹,雖不清楚狀況,但是比西北方那株要高,原因嘛,就是她已經看見對方的頂了。
那要怎麼過去呢。
起身走到靠近枝幹的位置,撐着手朝下望了望,看不清,算了,那就下去看看吧。
順着長出的竹環慢慢往下爬,碰上距離不夠,便把刀身刺進枝幹,充當抓手。
爬到最後滿頭大汗,手臂累的不像樣,索性距離不遠,直接跳了下去,順勢一滾,躺在葉子上。
好累,好累啊。
她一定要培養一個先鋒軍,這樣就能代替她探路。
耳邊有些難以名狀的聲音響起,聽得言書越皺緊了眉頭,一咕噜爬起來,慢慢往邊緣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