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駛進院子,那裡已經停了一輛車。
蔡佑山一看到就有些挪不開眼,發出了一聲贊歎,“我的天,豪車唉。”
和那車停在一起,高了它半個身子,側眸望去是流暢的線條,精緻的腰線,嗯,是個豪車。
“老蔡,攢錢買啊。”崔北衾認真的說。
蔡佑山摸了把光滑的腦袋,面容有些羞澀,“還差一點。”
聽到這話,她豎起大拇指,話語裡帶上欽佩,“牛啊,那你加油,說不定哪天我還能坐坐,到時我這身價得翻好幾倍呢。你說是吧,越姐。”
言書越笑着點頭。
“那你們可都得來啊。”露出潔白的牙齒,笑的像個孩子。
瞧見向這兒走的人,言書越解開安全帶,提醒道,“下車吧。”
來人是夏家的管家,薄叔,側身伸着手,“諸位這邊請。”
薄叔在前面引路,幾人跟着,繞過一個又一個的長廊,進到這古樸園子的最深處。
從外看倒是沒有内裡給的震撼大,斜飛的檐角,一片一片泛着青苔的石瓦,雨滴順着低處落下,進了一處小窪,翻着淺淡的漣漪。
雨天,宅子包裹在一層青色的詩意裡,就像畫一樣。
傭人穿着古樸的服飾輾轉在回廊裡,迎面撞上便問一聲好,不知是新與舊碰撞,還是在恪守心裡的那點念想。
“小少爺,言小姐他們到了。”
會客廳裡擺着幾張太師椅,正對中堂不知挂着誰的真迹,落入其中頗有股置身古代的感覺。
坐主位的人正喝着茶,聞言掀了下眼皮,虛虛望了下,繼續把茶杯往嘴邊湊。
這是在擺架子?那豈能忍,蔡佑山向前的身子被言書越手攔住,看了他一眼,搖頭。
蔡佑山眼裡暈着怒火,不滿的冷哼一聲,乖乖站在言書越身後安靜候着。
作為請人的主人家,做這個樣子,似乎有些不太禮貌。
“夏先生。”言書越作好稱呼了一聲。
好似才看見她一樣,連忙起身,一并伸手,“言小姐,終于是見到你們了。”
禮貌地回握了一下便松開,夏傳指着那些空着的位置,“坐下說話。”
崔北衾和顧扶音坐對面,手邊是安順,再是蔡佑山,言書越看了一眼,目光落在夏傳身上,聽他說。
“本來還以為你們能和海小姐碰上,結果她早來了一步,昨晚就來瞧了情況。你們也要同她一樣,要去瞧爺爺嗎?”
蔡佑山脾氣本來就火爆,聽了這話險些給點燃,要不是顧扶音那觑來的一眼,他早開始罵人了。
他們明明來之前就說了,要入老爺子夢陣先查探情況,這人愣是一點不看啊,還在這兒陰陽的問他們呢,真是笑死人了。
氣悶的坐那兒,惹得幾人暗暗發笑,言書越應着夏傳的話,回他,“嗯,同她一樣,得先去瞧清楚狀況,我們才好有對策。”
夏傳合上茶蓋起身,衆人也跟着。
見他整理了一下并沒有亂的衣衫,看向自己,自以為是的露出一個風度翩翩的笑容,“那,這邊請。”
言書越點頭,衆人跟了上去。
若說禮數沒有周全,那倒不見得,隻是有些錢财堆積出來的纨绔做派,不将人放在眼裡罷了。
或許,向來如此。
他好似對這地方不是很熟悉,帶着人繞了幾次彎路後,才走上正道。
“不曉得言小姐今年幾歲呢?”夏傳客氣的問道。
崔北衾睨了他一眼,嗫嚅着嘴同顧扶音小聲說着,惹得她揚了唇又彎了眼。
當真不曉得嘛?不過是一個噱頭而已。
“三十二。”雨水淅淅瀝瀝濺上了台階,得仔細踩才不怕漏空。
那人背着手走在前面,像個老學究,言行舉止有些不倫不類。
“三十二嗎,同我姑姑差了四歲。”路過的仆人恭敬打着招呼,他一一回着,又扭頭問,“那言小姐幹這行多久了?”
這算是一個普遍的問題嗎?好像每個行業的從業者都會被問到這個問題。
言書越擡眸望他,一雙眼裡盛着的幹淨隻剩少許,“十二年。”
十二年很長,長過一人讀書的半數時間,十二年又很短,短的才是人生将将開始的部分。
你可以花十二年的時間做任何事,一件,兩件,甚至很多件,追求成功也在享受過程。
“十二年前,我還在上小學,那時還是小姑姑在照顧我,照顧了我兩年,直到小學畢業。”
他們隻是請來的客人,沒人願意聽他細數過往,他說着,他們聽着也隻是過過耳朵,并不做回答。
“到了。”
夏傳擡手推開緊閉的房門,一股難以讓人忽視的氣息撲面而來,類似将死之人的味道。
言書越同顧扶音交換着眼神,讓其他人先在外面等,帶着她進屋。
“老爺子這樣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