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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千月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漫天的霞光映在她的床前,絢麗到了極點。
景珩來敲了敲她的房門喊她吃飯。
水千月起身出了卧房,來到小院裡,薛景珩已經将飯菜做好并放到了石桌上。
兩個人坐在石桌旁吃飯,氛圍非常安靜,水千月感覺有點怪怪的。
以往她和薛景珩一塊吃飯,他總是有說不完的話,水千月便道‘食不言,寝不語。’薛景珩才會安靜會,可現在他居然隻顧吃飯,連一個字都沒說。
而且,水千月看出他的神色有着淡淡的憂傷,雖不漏痕迹卻還是被她察覺。
“景珩,你有什麼心事嗎?怎麼看着悶悶不樂的。”
水千月剛一問完,薛景珩的臉上便寫滿了哀傷。
“師叔,我從明天起就不能侍奉您了,我要回家一段時間。”
“回家?”水千月停止吃飯,問道。
薛景珩點點頭,“我中午收到家書,說是家裡出事了,我要回去一趟,我已經跟師父說了,他也同意了,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好,”水千月淡淡說道,“這裡也沒什麼事,家裡需要你,就回去吧。”
“既然這裡沒什麼事,那……”
“怎麼?”
薛景珩支支吾吾話說半截,水千月直接問他。
“就是……就是既然沒事,那師叔可以和我一塊回家嗎?”
“啊?”
水千月有點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去他家幹嘛,而且聽說他是什麼皇子,家裡情況一定錯綜複雜,她去了簡直是沒事找事。
水千月幹脆拒絕道:“不!”
她想了想又道:“我有些忙,你還是自己回去吧!”
“師叔又不用打理門派事務,也不用教弟子功法,明明很閑啊,哪裡有要忙的?”
薛景珩盯着她很認真地問道。
他怎麼能把實話說出來呢,真是的!水千月一時也沒什麼反駁理由,頓時語塞下來。
“師叔,你就去吧,你就陪我去吧………”
薛景珩直接撒嬌起來。
水千月揉了揉眉心,真的好頭痛啊,她真的對撒嬌毫無抵抗力!
“好吧”水千月最終答應下來。
……
翌日清晨,陽光普照大地。
水千月一早去喂了雞,給小花園澆了水,又從二師兄處喚了一個小弟子來照顧幾日。
之後,她去收拾好包裹,但其實也沒什麼需要收拾的,因為薛景珩說他家裡一切應有盡有,隻管去便是。
巳初之時,水千月攜薛景珩下了山。
青山蔥翠,綠波蕩漾,山門外一列隊伍浩浩蕩蕩綿延二三裡,十分紮眼。
水千月站在山門前望去,隊伍前頭是幾十名披着金甲、騎着紅鬃馬的士兵,個個威風凜凜氣宇軒昂。
中間一架華麗的圓頂馬車,後面跟着幾頂軟轎,馬車前後各有幾十名侍女,再往後便是數不清的披甲執劍的士兵秩序井然地立着。
她二人一出現便有幾名内官站出來笑嘻嘻地将他們迎進馬車裡。
馬車裡十分寬敞,車架用了帶有香氣的木材制成,自有一股清香凝神靜氣;裡面用了極絲滑的綢緞鋪就分外細膩柔軟;兩側各有一個方形小窗用薄如蟬翼的紗簾遮住,方便采光。
水千月掀開窗簾向外望去,馬車旁有侍女随從,侍女個個衣着華麗,面容沉靜,明顯是受過一定的訓練。
一行人走了一天一夜,于第二日清晨到了鳳瀾國皇城。
薛景珩帶着水千月直入皇城,将她送到一處宮殿安置下,便去給他父皇請安了。
這一路行來,水千月才知薛景珩原來是鳳瀾國的五皇子,而他之所以突然回國是因為他的父皇突然病重了。
待薛景珩走後,水千月在宮殿裡四處走動了一下,也順便了解一下薛景珩的概況。
薛景珩一早就安排了宮人照顧水千月的起居,因而侍奉她的宮人都格外盡心,對于水千月的問詢也是能說便說。
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水千月了解到,薛景珩是皇帝與皇後所生的小兒子,他上頭還有兩位妃子所生的皇兄。
皇帝與皇後原本還有一個大兒子可惜六歲時就夭折了,而皇後也在薛景珩十三歲那年仙逝了。
在皇後仙逝半年後,也就是三年多前,皇帝把他送到了青雲學習術法,好遠離朝廷中的争鬥。
打從一個多月前,薛景珩便收到書信說是皇帝的身體抱恙但并無大礙。
就在前些日子突然傳來消息,說是皇帝病重了,太醫束手無策,多虧了有位國師使了一些秘藥才保住了皇帝的性命。
因而薛景珩迅速回了鳳瀾國。
水千月對這位頗有能耐的國師反倒很有興趣,又繼續追問下去,奈何這位國師平日行事神秘,宮人們對他了解并不多,隻知他很懂術法。
午飯有宮人來給水千月送下,她吃完便休息了,薛景珩回了皇宮後似乎一直很忙,一直都沒來看過水千月。
午後,水千月獨自出了宮殿四處轉轉,她所住的宮殿名叫春山殿,坐落在鳳瀾國的禦花園之中,風景優美。
是以,水千月一出宮門便到了花園之中,皇宮裡的花園景色格外美麗,各種奇花異草争奇鬥豔,美不勝收。
水千月流連其中,心情也好了不少,她順着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走去,轉過一片高大的黃楊樹,忽見前頭一伫立着一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