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身形修長,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穿着一身黑袍,背對着水千月,正在欣賞一朵開地嬌豔的玫瑰花,袍子上用銀線繡了雲紋圖案,在光下熠熠生輝。
看起來應該是位身份貴重的人物,男子似乎察覺到身後有人,漸漸地轉過身來。
水千月實在沒法躲避,隻好出聲道:“不知閣下在此,叨擾了。”
一開口正與男子對視,似有漫天飛雪向水千月迎面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人面容冷峻,五官淩厲,約莫三四十歲,通身自有一種淩霜傲雪的氣派,他的眼眸中好像蘊有寒冰向外迸發,被他盯着即使在夏日也讓人感到一股寒意。
那人盯着水千月看了片刻,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但很快消逝。
水千月不由得想起一位傳說中的人物,但她又很快否定,畢竟那位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屈尊做一個國師,況且她并未察覺到一絲魔氣存在。
她問道:“不知閣下是……”
水千月話音未落,花園轉角處匆匆忙忙跑來一名内監,神情焦急,一股腦跑到男子面前,道:“國師大人,皇上他又不好了,請您快些過去。”
面前的男子竟是國師!水千月微微皺眉暗中打量他一下,莫名能感覺到一股威壓。
傳聞那位國師術法高深,深得皇帝信任,不想竟是他。
國師淡淡地道了句“知道了”,幽深的眼眸掃過水千月。
水千月趕忙揖了一禮,道:“見過國師大人,在下青雲水千月。”
這位國師似乎有所耳聞,沉重的面頰微微動了動,對水千月回了一禮,“水仙師有禮,在下還要去看望皇上先告辭了。”
說罷,他快步随那名内監出了禦花園。
水千月掃了一眼國師方才欣賞的玫瑰花,花朵正是盛開之時,顔色極是鮮豔,除此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别。
過後,她又簡單地逛了逛便回了春山殿。
日落之後,水千月用了晚膳便在殿裡閑逛,聽宮女說皇帝下午身體突發不适,幸得國師過去的及時才沒出什麼問題,薛景珩和兩位皇兄一直侍奉在側。
水千月又向宮女們打聽了一下皇帝生病的原因,可惜這些宮女一無所知,隻知道皇帝是突然生了病,太醫院的太醫連原因都找不到,幸得有國師在。
夜空中星光點點,水千月倚坐在殿外的一棵大梧桐樹上,将胳膊枕在腦後,吹着夜風目光悠遠地望着夜空。
她在思考宮女說的話,這皇帝的病好生奇怪,太醫院的太醫們已算是國手,連他們都找不到的病因,竟然被不懂醫術的國師治好了,真是好生奇怪。
樹下傳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有宮女施施然行禮道:“參見五皇子。”
“師叔!”
薛景珩的聲音将水千月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扭頭朝樹下看去,薛景珩正站在樹下昂着頭望着她,身後還跟着幾名小内監。
他已經将月白色的弟子服換了下來,穿上了一身雲青色的錦袍,長身而立,朝水千月朗朗笑着,面若冠玉,唇紅齒白。
水千月從樹上跳落下來,正落在薛景珩面前,皎潔的月光照得她的臉龐晶瑩剔透。
薛景珩的身量高些,她擡首道:“你來了,你父皇好些了?”
薛景珩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但很快歎了口氣緩緩道:“好希望父皇他能快點好起來。”
月光下,他的面容上染着淡淡的哀傷。
水千月安慰道:“會好的,我今天見到了一位很厲害的國師,他一定能治好你父皇,。”
薛景珩的眼睛忽然睜地老大,“師叔你見到國師了嗎?”
“今天我在花園裡偶然遇到的。”水千月如實告訴他,聽他的語氣,似乎很驚訝她見到國師。
“師叔,父皇的病很奇怪,太醫們連病因都找不出來,隻有國師能救他,有人說是國師給父皇下了咒術,所以才隻有他能解。”
薛景珩說着說着眼神逐漸黯淡了下去,“唉,我好沒用啊,我去青雲學了這麼久的道法,卻什麼也看不出來。”
“怎麼會呢,你很厲害啊,你把清雲峰打理的井井有條,把我照顧的這麼好,”水千月特意捏了捏自己的臉蛋,“你還小,繼續學下去肯定比我還厲害的。”
月色中,水千月的笑容比月光還溫柔。
說話間,有一行人在殿外停留。
“哎呀,五弟原來到這裡來了,真是叫三哥好找!”
洪亮的男聲從殿外傳來,水千月和薛景珩不約而同向殿外看去,一位衣着華麗的男子帶着幾名内監走了進來。
薛景珩身邊的内監們紛紛行禮道:“參見三殿下。”
那人很快走到水千月和薛景珩的面前,一副冠玉模樣跟薛景珩有幾分相似卻不及他好看,神态之中露着幾分風流氣息。
薛景珩恭敬地叫了聲“三哥”。
來人正是薛景珩的三哥,鳳瀾國三皇子,當今的晉王殿下薛長珩。
薛長珩跟薛景珩客氣完後,目光很快聚焦在水千月身上。
“聽聞,五弟從外面帶回來一位絕色佳人,現下一見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