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不顧儀态,恨恨地踢了守門小厮一腳,讓他找幾個人,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把人給找回來。
小厮知自己闖了禍,當下也不敢耽擱,匆匆去了。
領頭的舞姬面露遲疑:“管事,若是時辰到了,那花魁還未找到可怎麼辦?”
怎麼辦?
管事恨恨咬牙:“還能怎麼辦?”
原以為是個乖順的,來了成王府,就代表着認命,誰知是個硬骨頭,臨到了跑了。
被管事在心裡罵了無數次的卿歡沒想着跑。
她是賤籍,在沒有脫去賤籍的情況下,就算離開成王府跑路,她也是跑不遠的。一旦被官府查到,是要沒命的。
她隻是想着溜出來碰碰運氣,給自己尋個差不多的出路。
卿歡第一次來成王府,對府裡的路不熟悉,隻憑着自己的感覺走,誰知竟越走越偏僻了。
一開始還能碰見幾個人,可等走到了這處竹林,竟是一個人也不曾碰到了。
她停下腳步,暗道了聲失策。
碰不到那群權貴公子,她就沒有出路可言。
隻是已經走到這裡,卿歡隻能硬着頭皮往下走。
踩着竹林中鵝卵石鋪就的小路,頃刻間就走到了盡頭。
而盡頭處,是一座涼亭,涼亭裡,立着一位錦衣公子。
在看到那公子身上的珍貴料子時,卿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裡跳出來。
這料子她見過,是皇室貢品,雲錦。
前年不知錢娘子打哪兒弄來了一小塊兒雲錦,做成了帕子,寶貝的跟什麼似的,而眼前這位公子卻能用雲錦制成衣衫。
她雖不曾在錢娘子給的畫像中見過這位公子,但直覺和此人露出的氣度告訴她,他身份不凡。
人年輕,長得又貌若潘安,玉樹臨風的,哪一點都要比成王強出太多。
卿歡定了定神,心中打定了主意,緩步上前。
蕭烨自幼習武,耳聰目明。早在卿歡出現在鵝卵石小路的那一頭,他就已然察覺到有人。
暗處的侍衛本想着出去阻止,蕭烨卻不知出于什麼心思,任由卿歡一路暢通無阻的過來。
卿歡在打量蕭烨的時候,蕭烨也在看她。
隻見眼前這女子一身淡藍色舞衣,腰肢處收緊,襯的人身段兒婀娜多姿,目光微擡,入目的便是那張讓人心折的臉。
韶顔雅容,風嬌水媚,似芙蓉泣露,嬌豔欲滴。
蕭烨拇指和食指不自覺的摩挲了下。
他見過不少美人,卻還是會被眼前這女子的樣貌驚豔。
不過片刻,卿歡已然站到了蕭烨身旁,微一福身,道:“見過公子。”
聲音清泠入耳,很是動聽。
蕭烨注視着她,“你是何人?”
卿歡垂着的頭微微擡起,“奴家芙蓉。”
“芙蓉?”蕭烨輕笑,“這名字倒是襯你。”
誇完一句,他又問:“你是如何找到此地的?”
他今日來成王府,隻是為了出宮散散心,又不願去那人多的地兒,便選了這僻靜的亭子。
卻不想還是有人尋來,也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
卿歡軟聲解釋:“奴家是頭一次來成王府,不識得路,所以才誤入此地,驚擾了公子,還望公子海涵。”
“既是誤入,那還是快快離去的好。”
聽着眼前這人毫不留情的驅趕她離開的話,卿歡貝齒輕咬下唇,笑道:“雖是無心誤入,但能在此地遇到公子,不正是說明奴家與公子有緣,公子以為如何?”
“好一個有緣。”
蕭烨來了興緻,再次偏頭看她。
卿歡極為柔順的跪在蕭烨腳邊,擺出了在樓裡被錢娘子教導過的嬌柔姿态,任由蕭烨捏着她的下颌,目光在她的臉上來回打量。
第二次打量,這張臉還是令他心生歡喜,隻是水潤的粉唇上新添了道輕微的齒痕,更為誘人。
蕭烨眸色稍暗,一針見血道:“你在勾引本公子?”
一句勾引,令卿歡略感難堪。
但她并未反駁,反而愈發擡了芙蓉玉面,嬌聲軟語的承認:“奴家想伺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