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為什麼,如果你做不到,就在家裡呆着好了。”
申澤氣鼓鼓地瞪着他,申潤也毫不退讓,兩人僵持了半分鐘後,申澤終于妥協。
“好吧...”
*
下到停車場時申潤才想起來,他的車被那個拿着RPG火箭筒的腦殘給炸毀了,殘骸還在翡翠灣冰冷的海水裡漂浮着。
他不缺車開,但達摩克裡斯确實是他最喜歡的一輛車,那車從内到外,幾乎每一個部件都是按照他的需求和喜好開模定制的,真真正正的獨一無二。
申潤攥緊拳頭,如果再見到那個腦殘,他絕不會隻是朝那人的臉砸兩拳這麼簡單。
他們換了輛名為“索爾”的大尺寸“肌肉車”,黃黑相間,LED燈包圍車前臉,尾部比前身大上一圈,看起來野性十足。
伊甸來了個俊俏酒保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翡翠灣各個角落瘋傳,平時冷清的像倒閉了的酒吧難得擠滿了人。
申潤一時無法适應,連他平時最愛躺着的沙發也被一對情侶霸占着,昏暗的燈光中,兩人旁若無人,行事狂野,沙發表面沾着的不明事物暗示着他們不是第一對在此地愉快玩耍的愛侶。
申潤扶着額頭,“明天記得把這張沙發扔了......”
從他踏入大門開始,逐漸有人認出他是誰,狂歡中的人在幾分鐘内散了個幹淨。
“......我有這麼可怕嗎?”
潔德揉着快廢掉的右手臂,指了指吧台前方柱子上挂着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聖格蘭奇晚間新聞。
“——昨日清晨,停靠在白塔區某港口的幾艘貨輪發生爆炸事故,名為‘海姆達爾’的組織聲稱願對此事負責......”
“牛逼啊老大。”
潔德用她那雙死魚一樣的眼睛看着申潤,“從叛國特工到極端恐.怖.分子,不知道您下一步準備給自己換個什麼身份,連環殺人魔怎麼樣?”
她正說着,目光突然移向申潤背後,聲音戛然而止,剛剛在樓下停車的申澤走了進來。
申澤的長發半紮在腦後,一根手指不停旋轉着車鑰匙,不急不徐的來到哥哥身後。
看着靠近的青年,潔德的臉色比原來的還要難看,改造過後的右手緊緊握成拳頭,咔咔作響。
比潔德反應更大的是正在打掃衛生的虞杉,手中的抹布都被吓掉。
他雖然不認識這個長得像幻舞明星一樣的高大青年,但他對這個人莫名有一種熟悉感,直覺告訴他這人應當是個十分恐怖的存在。
他撿起抹布,默默遠離吧台,遠離是非之地。
申潤歎了口氣,他們兄弟兩個是什麼黑白無常嗎?怎麼一個兩個見了他倆都像見了鬼一樣。
他揉了揉額頭,對潔德說,“過幾天還是聯系一下那邊,把他送回去吧。”
申澤把車鑰匙拍在玻璃台面上,“如果你知道他是誰,一定不會想放他回去。”
他本能伸出胳膊想去攬他哥的腰,申潤發出兩聲警告的咳嗽聲,申澤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收回了手。
申潤問他,“你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追問之時,海姆達爾的二把手從後門進來,手裡提着一隻黑色手提箱,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目前在代号紅代替盧修斯工作的裡昂。
水野眼神掃過上司身邊的俊美青年,在那張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上停留了兩秒。
水野知道他是誰,上司的弟弟,也是把盧修斯打到瀕死的罪魁禍首,用幾個小時就把鈴木特工幾乎趕盡殺絕,神秘莫測、心狠手辣的城市遊俠。
看着青年那雙極具攻擊力的眼睛,他不着痕迹地皺了下眉,覺得這張臉好像有點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到過。
與他一起進來的裡昂同樣做不到保持淡定,他的目光落到申澤身上,臉上的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恢複正常。
他移開自己的視線,看向申潤,“哥。”
申潤聽見這個稱呼,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身邊那隻兇獸猛地擡起頭,他先是看了眼聲音的來源,随後目光移向哥哥,用隻有兩人能聽懂的語言質問他,“他是誰,他為什麼這麼叫你?”
他頃刻間黑下去的臉色看得申潤一陣心驚,忙扯了扯弟弟的袖口,“隻是一個稱呼,隻是稱呼。”
他快速為幾人相互介紹,申澤眯起眼睛,眼神鎖定着有着一頭栗色卷發的男人。
标準的亞蘭面孔,從長相上看絕不是申潤喜歡的類型,但是這人對申潤的稱呼讓他特别不爽。
裡昂的目光同樣在青年臉上停留,對上他滿是敵意的雙眼,卻并沒有被吓到,毫不畏縮地回望過去。
眼看着周圍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申潤假裝闆起臉,“喂,臭小子,你忘記出門前是怎麼答應我的了嗎?”
申澤毫不收斂,仍舊向外散發着不友善的鋒芒,申潤一陣頭疼,隻能站起身,帶着水野和裡昂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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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隻剩下三個人,其中一個還在努力往角落龜縮,試圖降低存在感。
潔德把一個杯子砸在桌面上,發出不小的響動,“要喝酒嗎?”
申澤搖頭,“不了,我不會喝酒。”
“果汁?”她說着,從櫃台下面拿出盒裝的草莓果汁,舉起來搖晃了兩下。“聽說你喜歡甜的。”
青年再次拒絕,“那是以前了。”
“好吧。”
潔德沒再說别的,她想轉移注意力,拿起一個玻璃杯子開始擦拭,卻越擦越心煩,直到杯子掉落在桌面上,磕掉一塊碎片。
她看向申澤,“我聽說,是你殺了那些琉島人。”
申澤給予肯定的答複,“沒錯。”
潔德雙手握緊拳頭,塗着黑色眼影的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過了半分鐘後,她說,“你認為那些人是造成你們分離的兇手。”
申澤也看着她,“沒錯。”
“那你也殺了我吧。”潔德說,“我也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