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哥,你要的東西。”
水野把手中的黑色手提箱替申潤打開,放在桌子上。
“情況怎麼樣?”
申潤一邊問,一邊将這台機器的數據線和自己耳後的插槽鍊接,手指快速敲打鍵盤,啟動機器中裝載的軍用級殺毒程序,給自己的處理器和接入倉進行全盤掃描。
“影響已經降到最低,都在可控範圍内,而且...”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頓下來。
申潤還在劈裡啪啦的敲鍵盤,見水野沒了後續,擡眼望向他,“怎麼不往下說了?”
“...而且輿論其實對我們很有利,公衆的關注點都在城市遊俠追殺鈴木特工這件事上,他的行為被定義成了‘義舉’,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所以我想,或許我們可以适當利用這一點...”
他口中的“我們”指的并不是海姆達爾,而是不死鳥。
申潤停止手上的動作,水野的意思他明白,新法案眼看就要正式進入議程,對手們一個比一個難纏,不死鳥的性質讓他們很難同亞蘭政府以及新聯盟背後的黑火科技正面抗衡。
“城市遊俠”這個名号已經成為一面旗幟,如果現在以不死鳥的名義将這面旗幟打出去,在這場有關新法案的角逐中,不死鳥的勝算就會大大增加。
但申潤選擇了拒絕。
“不,不死鳥的事和他無關,不要把他扯進去。”
申潤很清楚,信息時代,公衆最喜歡用崇拜來創造一個神,然後親手毀滅他,就像現在,市民對城市遊俠的追捧是建立在對鈴木重工的憤怒之上,潮水退去,質疑就會接踵而至。
他不會利用“城市遊俠”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也不會讓人有任何機會将他弟弟和城市遊俠聯系起來,這個身份應該成為一個象征,而不是具體的人。
水野似乎猜到他會拒絕,并沒有什麼表情變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殺毒程序讀條結束,意識體從眼前消失,處理器和接入倉恢複正常,申潤長出一口氣,還沒來得及合上手提箱,虞杉連門都沒敲,一臉慌張的闖了進來。
“申..申哥!你快去看看吧!”他大口喘着氣,“小玉姐,還有那個長頭發的帥哥,他們,他們打起來了!”
*
“申澤!”
申潤急匆匆趕到大樓的天台,長頭發的青年和塗着煙熏妝的女孩正一人拿着一把長刀對峙着。
“你們兩個是要幹什麼?”
他橫插至兩人中間,強行打斷他們還未開始的交鋒,他先是抓住青年的手腕,“申澤,你忘記在家裡的時候怎麼答應我的了嗎?”
随後又搶走潔德手裡的刀,“還有你,你是怎麼敢的,你打得過他嗎?”
申澤被他哥狠狠瞪了一眼後,面無表情地側過頭,看向遠處的海灣,潔德卻沒有移開目光。
“這是我欠你的,是時候還清楚了。”
聽了她的話,申潤忍不住啧了一聲,這麼點破事還沒完了。
“什麼欠不欠的,我從來不覺得你有做錯過什麼事,你不欠我什麼,也沒有欠任何人。”
申澤在此時回頭,“我不這麼認為。”
申潤氣不打一處來,“你少說兩句吧。”
“你們都先冷靜點。”他朝着天台出口的小門處揮了揮手,“裡昂,先把潔德帶走。”
栗色卷發的青年聳了聳肩,上前一把攬過潔德肩膀,帶着她往樓下走。
潔德回過頭,對着申澤說,“我就在伊甸,你想要報仇,可以随時來找我。”
申潤提高音量,“快把她帶走!”
等到兩人消失在樓梯盡頭,申潤回過頭,看見申澤臉上明顯不悅的神情,他身上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他擡手摸向申澤的臉,“又不高興了?”
申澤瞪着他,“你為了一個外人吼我。”
“我哪有?”申潤立刻喊冤,“我怎麼會舍得呢?”
申澤哼了一聲,側過臉,申潤捏着他的臉頰,強行讓他看向自己,“你不要為難潔德和裡昂,他們兩個和那些琉島人不一樣,如果硬要追究,是我對不起…”
他話沒說完,申澤反手握住他的腕關節,臉色沉了下去,“你又說這種話,申潤,你是不是覺得把什麼都攬到自己身上可以顯得你特别偉大?”
每次聽見申澤直呼自己姓名,申潤都會不自在,他皺起眉頭,“去你的,怎麼和你哥說話呢,沒大沒小。”
申澤又不說話,隻看着他,眉宇之間帶着倔強和不滿,看見他泛紅的耳尖,申潤又一次心軟,他歎了口氣,“好了,很多事不是隻看結果就可以輕易判斷是非對錯的,你沒有身處其中,對當時的情況不了解。”
“團隊合作本來就不能把過錯全扣在一個人頭上,而且,他們也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傷害,不是嗎?”
他掙脫申澤對他手腕的鉗制,輕輕抱住他,“不要鬧小脾氣了,哥知道你心裡有怨,但是我不是已經答應你了嗎,你失去的那些由我來補償,哥把那些都給你補回來,好不好?”
見申澤不回答他,他歪了歪頭,又重複兩遍,“好不好?好不好?”
申澤被他哥笨笨呆呆的模樣逗笑,眉眼終于柔和了下來,“好吧。”
他也伸手抱住申潤,“我想申請。”
“什麼意思?”
“你不是說不可以随意親你嗎,那我現在向你提出申請。”申澤說,“哥,我想親你。”
他說這話時臉上的表情十分認真,申潤忍不住笑出了聲,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小東西?
他仰起頭,往申澤的唇邊湊了湊,“批準了。”
*
為了物理層面将申澤和潔德隔絕開來,申潤開着車帶弟弟去到橋對面,找了家餐廳吃晚飯。
白塔區這家餐廳在社交媒體上很有知名度,甚至需要提前幾個月預約,申潤沒有某位軍閥少主那麼有排面,做不到直接清場,但臨時加個位子還是不在話下。
“你想吃什麼?”申潤翻閱着泛着藍光的電子投影菜單,擡頭看了一眼對面的青年。
申澤的心思并不在吃的上面,他用一隻手撐着下巴,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哥看,“哥,我們這算在約會嗎?”
申潤還是不太适應角色的轉換,忙低下頭,“你說算就算吧。”
他不敢再去看申澤的臉,随意選了幾道上次來這裡時覺得還不錯的菜品。
“嘗下這個,甜的。”甜品端上來後,申潤将盛着焦糖色蛋糕的花朵形盤子往申澤那邊推了推,“是用朗姆酒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