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四個黑影悄悄溜進客廳，他們沒有約好，卻碰巧在聖誕襪前遇到，面面相觑一陣後，黑影們輪流往兩隻襪子裡塞了點東西，拿走幾塊姜堅果餅幹，又悄無聲息離開。

他們離開之後沒多久，傑西卡鬼鬼祟祟摸黑走到壁爐前，驚喜地發現屬于達米安那隻聖誕襪裡已經裝了好些東西，她克制地原地輕輕蹦跶兩下，把信紙拿出來投入壁爐當中，心滿意足回房間沉入了夢鄉。

早上，沒等鬧鐘響起，傑西卡就醒了過來，她在床上翻滾兩圈，充分檢驗床墊的回彈能力後，迅速跑去達米安房間門口蹲守。

計劃出門晨練的男孩被女孩強行拖到客廳，看了看兩隻塞得滿滿的襪子，露出懷疑的表情：“該不會是你半夜過來放的吧？”

他對自己在韋恩莊園的風評有正确認識，不覺得大人們會專門準備禮物。

“才沒有，”傑西卡曾有這個打算，但發現聖誕老人已經吃下安利後就放棄了，所以她反駁得尤為義正言辭。

達米安狐疑地打開聖誕襪，裡面一共五個小禮物，分别是一隻鋼筆、一個大丹犬挂墜和三個不同款式的羅賓擺件。他終于相信禮物并非來自女孩的暗箱操作，因為它們完全不符合傑西卡的審美。

傑西卡也滿懷期待地打開了自己的聖誕襪，裡面裝着粉紅小豬發卡、夜翼黏土小人、蛋糕嗨吃券、手繪書簽和微縮水晶球。

手繪書簽做工精美，一座古典木質庭院的角落描繪其上，是女孩記憶裡陰陽師宅院的景象，她興奮地沖進傑森房間，飛撲到阿爸身上，迫不及待驚歎聖誕老人的神奇。

睡夢中的老父親（聖誕老人）慘遭泰山壓頂，差點再也睜不開眼，他第一次慶幸女兒的體重遠低于同齡小孩，“看來它就是你今年最喜歡的聖誕禮物？”

“那倒不是，”傑西卡摟住傑森的脖子，“我最喜歡你送的聖誕禮物。”

“我還沒給你呢，”傑森拍了拍女兒的頭，“你都沒看過，怎麼知道最喜歡的是它？也許布魯斯準備的才是最好的，他可是我們中最有錢的。”

“可那是你準備的，”傑西卡一本正經地回答，“别人的禮物可能更昂貴、更好看，但隻有你準備的才是我最想要，也最喜歡的。”

對女孩來說，重要的不是禮物，是送禮物的那個人，即使傑森隻随便準備，她還是會懷揣私心把它排到第一。

傑森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百感交集地把女兒的腦袋按進枕頭裡，不敢看她亮晶晶的眼神。

絕對不能讓傑西卡看見他被感動到微紅的眼眶！

老父親的家長形象包袱依舊沉重。

傑西卡猝不及防被按頭，還以為傑森在跟她玩，伸手把枕頭拽出來，往他臉上拍去。

傑森沉默幾秒，跳起來試圖用被子把她裹成大福，女孩不甘示弱，繼續用枕頭攻擊，脆弱的實木床不堪重負，在傑西卡的尖叫中轟然倒下。

闖禍的父女倆試圖在阿爾弗雷德聞聲趕來前藏好案發現場，可迪克沒給他們機會，他充分發揮專業特長和偵查能力，高度還原了實木床遇害一案的全部經過，并将所有不利于傑森的證據提交老管家審查。

從年輕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可以看出，他還記着昨天兄弟互毆的仇。

然而，阿爾弗雷德輕輕放過了罪魁禍首，“下不為例。”

偏心的老人家完全不覺得孩子們活潑好動有什麼不好，隻是突然想起自家不成器的老爺還在賴床，急需叫醒服務。

傑西卡拍着胸脯接下了任務。

……

布魯斯被房門打開的聲音驚醒，但今天是聖誕節，于是他心安理得沒有睜眼，一邊往被子裡縮，一邊嘟囔：“阿福，再五分鐘。”

門合上了，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了距離床沿兩米多的位置。

[不對，不是阿福，]布魯斯瞬間清醒，[步距太小，來人身高在120厘米上下。]

一個不妙的猜想浮上心頭，布魯斯連忙睜眼，隻見傑西卡已經高高跳起，預計落點正好是自己胸口。

他連忙伸手接住砸過來的女孩，“你吓到我了，寶貝。”

“早上好，布魯斯，”傑西卡笑嘻嘻地把手伸向男人淩亂的頭發，“你睡出了呆毛。”

布魯斯沒在意頭上挼來挼去的小手，又躺下閉眼睡回籠覺，“去玩兒達米安吧，我好困。”

“起床啦，起床啦，今天可是聖誕節，”傑西卡沒有放棄，輕推男人的腦袋，想讓他趕緊清醒過來。

可沒人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好在傑西卡不是人。

她半點兒沒慣着布魯斯，迅速将男人抱起來，飄進浴室，貼心提供洗臉梳頭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