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沒在意布萊克的去向,安靜圍觀三局後便摸清規則開始下注,荷官确認女孩手裡的籌碼為真後沒說什麼,無視她得被抱起來才能看到桌面的身高淡定發牌。
[要想跟賭場高層對話,要麼輸得萬衆矚目,要麼赢得萬衆矚目,不過我手裡隻有五萬,那就隻能……]
傑西卡根據多年小說和電視劇經驗,飛速決定了策略。
一局、兩局、三局……
傑西卡面前的籌碼越堆越多,荷官的心情越來越差,他把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女孩身上,卻沒有找到什麼作弊的痕迹,可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人能眼也不眨連勝九局。
第十局該開始了,可荷官不敢繼續發牌。
被女孩輝煌戰績吸引來的衆多賭徒發出噓聲,賭場高級管理人員上桌接替了荷官,無數雙眼睛死死盯着她的小手,又是勝利,十連勝讓氣氛變得異常狂熱,經理一邊擦汗一邊帶着傑西卡和彼得往貴賓室走去。
“幸運女神,幸運女神,幸運女神……”賭徒們聲嘶力竭地歡呼。
傑西卡不以為意,不提山兔裝備的招财貓禦魂,惠比壽——她的身份之一,是某國普遍信仰的财富和商業之神,别說十連勝,二十連勝、三十連勝對她來說都易如反掌。
[等等,我怎麼既是妖,又是神,還是人?]
女孩越想越頭疼,六段記憶反複在腦海裡閃現,一會兒是螢草暴打八岐大蛇,一會兒是鯉魚精跟河童聊天,一會兒又是一個看不清臉的陰陽師邀請孤獨的雪女下山……
[奇美拉、嵌合體,]兩個詞語湧上心頭,傑西卡兀地反應過來自己絕非自然孕育而成,大概率是改造産物。
彼得似乎察覺到了懷中女孩的低落,他本能地摸了摸她的頭,好像在說:“不要害怕,你還有我啊。”
[知道啦,]傑西卡把腦袋埋進他的脖子,[螢草、鯉魚精、山兔……都是阿爸的崽,四舍五入我就是阿爸的崽……你什麼時候恢複……我們再一起去拔大蛇鱗片換禦魂呀……]
“請進,”經理的話打斷了傑西卡的憂郁。
擡頭看去,一個秃頂的中年大叔坐在主位,雙手擺成經典的碇司令姿勢,金絲眼鏡在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冷的白光,好一副斯文敗類的形象,“小姐,企鵝人的賭場可不是賺零花錢的好地方。”
“我也不是為了錢而來,”傑西卡有些不滿,對待潛在客戶态度竟然如此輕慢,這個企業不像是行業龍頭的樣子,她有一種自己被布萊克忽悠了的感覺。
女孩的話語不帶半分殺氣,但秃頂大叔卻被她眼底如妖鬼般瘆人的寒意擊中,[不會錯的,這個小鬼擁有一雙跟阿卡姆老住戶異常相似的眼睛],短短幾秒,男人背後就出了薄薄一層冷汗,深知“滑跪”乃保命第一技巧,他的口風瞬間從施壓變成推銷,重點強調企鵝人合作共赢的經營理念和自己在組織中的地位,還暗示雖然有些事他沒權限辦,但完全有渠道說動能辦的人。
傑西卡将信将疑,說出了自己想要購買的信息。
秃頂大叔拍着胸脯保證立刻辦妥,客戶需求不過夜是他們始終堅持的服務承諾,不就是查一對橫死的父女嗎,有名有姓還有墳墓地址,對消息靈通的他來說簡直易如反掌。
掌……最後還是沒能反過來。
懷特,負責賭場的秃頂大叔,恨不得穿越回去給那個盲目自信的自己狠狠一巴掌,他去查了那個墓地,裡面根本沒有埋葬過傑西卡描述的父女,擴大排查範圍後,也沒有可以強行往上靠的對象。
笑氣、恐懼毒氣、精神毒素……阿卡姆瘋子們的手段在懷特心底轉了一圈,怕死的他喚來一個女服務員,遞過一盤撒滿□□的點心,讓她送去招待貴客。
服務員對此一無所知,她隻茫然地看着女孩似笑非笑地接過點心放在一旁,茫然地看着無數子彈打爛房門,茫然地看着木屑和火|藥味迎面而來。
她後知後覺自己似乎卷入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件,失聲尖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被子彈撕裂,一個球形的高科技透明防護罩保護了她。
已經沖出去暴打槍手的傑西卡不知道服務員的想法,知道的話一定會糾正她的描述——“這是鯉魚精的泡泡,才不是什麼高科技!”
一分鐘不到,槍手們橫七豎八躺滿整個走廊,傑西卡在後門攔住打算逃跑的懷特,“為什麼要殺我?”
女孩的疑惑快要突破天際,之前兩人明明溝通得很順暢,也沒出現砍價糾紛,準确來說,懷特甚至還沒有報價,自己隻是跟彼得一起窩在貴賓室沙發裡看灰幽靈……
不是,難道灰幽靈是什麼禁|片嗎?看過的人都得死?
懷特崩潰大哭,害怕得跪地求饒,他指天發誓剛剛的襲擊絕非自己本意,都是頂頭上司不做人,聽說有個小女孩在賭場|大殺四方後,舍不得巨額賭資,想要殺人滅口搶錢。
傑西卡不能理解,她沒覺得自己赢了多少,而且就算真的赢了很多,錢也出在那些跟她同桌的賭徒身上,坐莊的賭場不僅沒有任何損失,還能憑借幸運女神的噱頭吸引更多賭徒過來送錢,那個所謂的頂頭上司到底為什麼要破防啊?
還是裡面有自己誤解的地方?
記憶混亂而且跟蘇醒後的實際經曆格格不入,傑西卡遲疑地反思自己是不是想錯了什麼。
懷特不知道傑西卡沉默是因為正在自省,覺得自己肯定活不過今天的他在恐懼中扭曲,大罵不做人的同僚和上司,反複強調今天的事除非企鵝人發話,否則不可能善了,很快鑽石區所有的武裝力量都會動起來進行圍剿,極力鼓動女孩先下手為強,主動出擊幹掉他們。
[我活不了,你們也别想跑!]
此時的懷特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