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令望着他的身影陡然感慨:“他以前應該是一位很優秀的教練吧。”
蔣研拿不準這句話的意思隻得附和着:“是啊,還在比賽中拿過獎呢。”她說得煞有其事好像他們十分熟悉。
楚令望着天光冷不丁問着:“你在發抖,很緊張嗎?”
蔣研心裡咯噔一聲,她靜了一會的确注意到自己在輕微地發着抖,意識到這一點,她不禁閉上了眼,抓緊時間恢複着。
梁彤菲将她扶住,擔憂地望着她:“研姐姐,你還好嗎?”
蔣研搖了搖頭卻将她的手握得更緊:“我沒事,隻是有點眩暈,大概是許久未吃東西低血糖吧。”
她不着痕迹看向一旁的楚令,見他目光平靜才收回了探究的視線。
這個NPC是在提醒她嗎?這可能嗎?
蔣研的确有點緊張,身處詭異的副本中誰又能做到冷靜,這已經是她的第三個副本了,即使經曆了那麼多的事情,她還是難以做到鎮定自若,或許她還需要些時間,才能完全成長起來。
她拍拍梁彤菲的手看向洞口的一線天光。
繩索上的身影已經消失,梁深爬出了洞口,還沒喘勻氣就見一個看起來十分和藹的老者走了過來。
他先看了眼黑漆漆的洞才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又是一個活着的人,太好了,這下面還有人嗎?”
梁深第一次參加副本,即使心存警惕但缺乏經驗,一時也不知道說還是不說,正猶豫的時候,陡然瞥見老者身後兩個熟悉的人。
是那兩個擊退觸手的玩家!他當時看得很清楚,就是他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将那些觸手全都炸成了碎片。
梁深眼珠微轉,既然這兩位都在那他就不用顧慮了,他點點頭:“下面還有人,求您救救他們吧。”
民長取來幾條帶腳蹬的繩子扔了下去:“下面有多少人?”
“還有十一個人,算上畫先生的話,是十二個人。”
民長眼睛微眯緩緩重複着:“畫先生也在裡面?”
梁深不是沒有眼力見的,說完那句話就見這些人表情奇怪地看着洞口,他就明白自己說錯了話。
但話已出口他隻能硬着頭皮回答:“是...是...畫先生也在裡面,是他救了我們。”
民長拍拍他的肩膀:“别緊張,我就是問問,他沒受傷吧,這麼高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下去的,裡面又黑又潮可别遇到什麼不長眼的東西。”
梁深微僵扯着嘴角:“沒有沒有,畫先生沒有受傷。”
民長這才作罷,和周圍那群稍顯詭異的人群直勾勾盯着洞口。
梁深往後退了幾步才小心翼翼地松了口氣,天知道在面對這個老人時他有多麼緊張。
直覺告訴他,這個被稱為民長的人和那個畫先生一樣,都不簡單。
他想找那兩個玩家交流一下,卻見他們不知何時圍到了洞口處,比那些人站得還要往前。
梁深眼皮子微跳,他想到洞裡的其他玩家也硬着頭皮擠了進去,迎着許多雙詭異的視線繃着臉站在一旁。
洞内的人久等不到梁深的消息,卻等來了好幾條繩索,他們面面相觑遲疑着。
楚令抓住一條拽了拽率先蹬了上去:“這應該是民長他們扔下來的,别害怕,你們的朋友得救了,走吧,我們也該上去了。”
他很快就爬到了洞口處,漸亮的天光下數十雙眼睛齊刷刷地盯着自己。
楚令微頓片刻攀住了洞口就要翻身,一旁的民長伸出手想要攙扶,卻被人搶了先。
伸到眼前的手骨骼勻稱,手指修長又優雅,楚令也沒有多想握了上去,他一個常年身體不好的人,屬實不應該生龍活虎地自己上來。
他拍拍髒污的衣袖才擡起頭,想要對拉了自己一把的人說聲謝謝,卻沒想到對上了一雙含着笑意的眼睛,仿佛此時此刻遇到了什麼極為高興的事情。
“謝謝你。”
楚令道過謝後轉身走向民長,卻冷不丁被拉住了手腕,他皺眉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怎麼了?”
顧亦憐慢半拍收回手,看到了那張面容上的陌生神情,陡然明白了什麼,他搖搖頭:“沒什麼,隻是你的袖口髒了。”
楚令垂眸看了一眼,将袖口卷了上去露出潔白的小臂:“多謝你的提醒。”
他轉過身正好對上民長探究的視線,他明白民長已經起了疑心,但無所謂,隻要他還活着,還想要離開這裡,遲早都會有這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