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陸語琴被人關在柴房裡!?”徐易之面露驚色,“那你們怎麼不救她?”
“那家人有些不對勁,黑泥怪就是消失在那家人屋子裡的,陸師姐也說不要輕舉妄動,想來是怕打草驚蛇。”林夜說,“不過她說白天可以去救她。”
“那等什麼,走,去救她。”徐易之站起來。
“等等。”林夜把他拽着坐下來,“你還沒說亭瞳那邊有什麼指示呢。”
徐易之反應過來,湊過來說:“亭瞳讓我看着老祖宗的遺體,方才你也看到了,城主府的人将遺體帶走了,你說我還跟不跟?”
漆骨此時卻挑眉說:“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你跟着。”
徐易之煩躁的撓撓頭:“可是他又說讓我去城裡西南方查探,這人也不說查探什麼。”
“你又說要去救陸語琴,這怎麼來得及。”徐易之說,“我需要在天黑前回神子宮點卯,不然會掉肉的。”
漆骨說:“說不定城主府的人去的地方,和他讓人探查的地方,是同一處。”
林夜和徐易之兩人看向他:“你怎麼知道?”
漆骨說:“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真的就循着城主府的衛兵離去的方向,這群人浩浩蕩蕩速度并不快,一會就追上,他們就這樣不遠不近的跟着,發現這波人果然是朝着西北方去的。
“神了。”徐易之說,“你怎麼知道這些人也是去西邊的?”
漆骨說,“徐府這位的秘密被你們榨幹了,照理說已經還沒有價值了,他讓你去殺人,大概也是想知道,這個遺體會被送到哪裡去。”
既然他又覺得西北方有秘密,說不定就是同個秘密。
話裡的“他”指的就是亭瞳。
林夜和徐易之敬佩的看向他,兩人的眼中都寫着“原來你也是聰明人”。
“唉,小爺我以前總覺得自己有些小聰明,現在看來,那都是自作聰明。”徐易之苦笑。
林夜安慰他說:“沒事,自作聰明沒有錯,隻要有自知之明就好,你看看那陳玉竹。”
想到陳玉竹,徐易之撇撇嘴,真是個不知深淺的玩意兒,還真把自己當成城主府大少爺了,那個城主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而且這還是個不知道存在于什麼時間空間内的城池,怎麼能這麼入戲呢?
真想讓陳家那群人看看他們引以為傲的單靈根嫡支是什麼蠢德行。
三人跟着衛兵隊一路前行,沒想到這個城格外大,他們走了将近一上午,才抵達目的地。
躲在房屋後遠遠看了眼,徐易之疑惑的與林夜對視說:“我怎麼覺得這個地方有些眼熟……”
林夜也覺得,她看過去,将之于記憶中的畫面對應,最後說:“這裡……像不像申屠夢布置陣法的那塊黑石地?”
也不怪二人這麼想,這裡已經是極為偏僻的地方,遠處還能看到破破爛爛的城牆,連着萦繞着混沌灰霧的荒山,這和林夜首日在城門外看到灰霧類似,看來這裡是落仙城邊緣了。
附近的街道房屋都荒廢無人,遠遠有個木杆搭成的門頭,也是城主府衛兵此行的目的地,他們将棺材擡了進去後就離開了。
那門頭的後面,有幾間破舊的石頭屋子,和一個冒着黑煙的高爐,除此之外,就是廣闊的,看起來格外突兀的黑石地,和上面看似随意放置的巨大黑石。
這和之前申屠夢布置陣法的地方極其相似。
林夜怔怔的說:“難道……這落仙城,就是原本的落仙山?”
徐易之心裡也有這樣的猜想,但他不能将那三個字說出口,隻能默默的點頭,他們朝着木杆門頭走過去,隻見簡陋的門頭的下面挂着個破損的牌匾,上面寫着兩個大字:“義莊”。
徐易之想起方才徐母說過的那句話:“為了防止死去的人被邪魔附身,遺體都要送來義莊燒毀。”
邪魔又是什麼東西,是在防着什麼東西複活嗎?
這個不知道存在于多久的落仙城,用這些奇怪的禁令,養着些神神秘秘的居民,怪誕的生存綿延着。
“有人出來了。”漆骨忽然開口。
他們三人看去,隻見義莊的石頭房子裡走出來個人,看不出多大年紀,身形佝偻着,走到黑石地中間将棺材打開看了看,然後熟練的将它拖到靠近火爐的部分,似乎并沒有準備立刻燒毀。
“我們要去探探這人的虛實嗎?”徐易之問。
林夜想了想,開口說:“我猜他大概不會做什麼……至少在白天的時候不會。”
她有種奇怪的直覺,這個地方的怪事都發生在晚上……或是說真實的東西都會出現在晚上。
為了以防萬一,她讓漆骨留在這裡,原本以為需要花些口舌說服他,沒想到他一口答應。
“晚些時候,你們的事情處理好了,來這裡尋我。”漆骨看着林夜說,“别害怕,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林夜見他這麼放心自己與徐易之去救陸語琴,心猜這事應該不太難,于是兩人趕緊離去。
路上徐易之還問:“這人說話總是神神秘秘的,還大放厥詞讓你做想做的事情。”
“說不定人家真的有什麼兜底的本事呢。”林夜說,“雖然他有很多秘密,但能說出口的事情,還沒有一件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