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他剛才被龐主管訓斥時的那副可憐樣子,也不像是有背景的人,所以不管這道題的解題過程怎麼寫,答案十有八九都是這家公司存在問題,而且問題還不小。
但如果原因是前者,他是為了把自己趕走才說這些話,那他倒是可以考慮留下來了,因為這證明公司裡一切正常,隻不過是競争壓力比較大。
不過這是一家新公司,蛋糕少,吃的人多,壓力大很正常,娛樂行業的競争本來也比其它行業殘酷一些,燦燦倒是不擔心進來之後會餓着,他有很多圈到大筆流量的辦法。
所以他這是真的在為我考慮,還是想借口勸退我呢?
燦燦暗暗思忖猜度着,不管怎麼樣,他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剛才我走的時候隻來得及看了一眼,他看你的眼神似乎不太對,所以我特地多留了一會兒,反正我的人氣下滑了,狗公司不重視我,這兩天比價閑,沒有多少事辦,不如多管一樁閑事,做個好事的話還能記上一筆陽德。”
燦燦用藍盈盈的眼睛注視着他,眼神裡有些疑惑:“你為什麼要幫我呢?我們之前明明不認識,甚至到現在為止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
任東未沒有直接說明原因,他逃避似地将頭扭向旁邊,假裝在看外面的風景,聲音卻控制不住地發沉:“這裡面的情況很複雜,原因也很複雜,以後你就知道了。我暫時能告訴你的就是他剛才罵了老子,老子想報複他一下,順便就算是幫你了,記得還啊!”
他回過頭來沖燦燦笑,因為最後那一句記得還,燦燦對這個人的警惕心降下來一些,這麼直白的當着面要報酬,這個人多半不是什麼心眼特别多的人,初步判斷是屬于性格散漫外加不屑于耍心思的那一種。
他确實接觸過這種人,他們往往連心思都懶得藏,但是卻總有好運氣伴随在左右,仿佛有神奇的力量在保佑着這群人似的,讓這群常人眼裡的“懶人”可以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以随意的姿态活下去。
“我趴在門上偷聽是想找找有什麼機會可以惡作劇一下,畢竟他一點面子也沒有給我留,底下一堆小主播還等着我帶呢,這樣子我還咋做人家的師傅?”
“而且我這個人呢,不是什麼正人君子,本身也想知道你們到底在屋子裡幹嘛。你長得挺好看的,是個人都會好奇你的一舉一動。”
他坦承地直視着燦燦的臉龐,目光炙熱赤裸,燒紅了燦燦的耳朵。哪怕心思再深沉老練,時燦暄也不過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而且大部分時候都在深宅大院裡學習,走出家門看外面世界的次數其實并不多,他其實很天真。
他不自在地偏開身體,盡量不讓任東未看到自己的異樣。任東未似乎真的沒有看到他耳畔的那一抹绯紅,他看向身後走過的樓道,聲音裡沒有了起伏。
從走出辦公室到現在的這期間,兩個人所有的對話裡,隻有剛剛在說到作弄龐主管的部分時,大東風的聲音才顯得有些激動,似乎剛才真的被罵急眼了。
這讓燦燦加重了一些這個人的性格屬于吊兒郎當,輕浮孟浪這類型的想法,他初步猜測他對大部分事都不在乎,還有些公子哥的脾氣,比較愛面子。
不過剛才他說的那些話真實性到底怎麼樣還需要再聊聊看,他需要從他嘴裡套出來這家公司到底靠不靠譜,好做個基本判斷,然後不管結果怎麼樣,現在的這個階段他都需要再多報名幾家同類型的公司,好做個市場調研,比較一番之後才能真正做出決定。
因為個人的一些原因,他對于簽約的事情其實有些着急,隻不過沒有表現出來罷了。但即使再着急,他也不想把自己未來十年的時光随随便便交付在一個不清楚底細的地方,那樣是很危險的做法。
任東未繼續說道:“至于突然進去,你以為我那麼幹是在幫你也好,你怎麼想都行,總之老子那麼做的其中一個原因是為了惡心他一把,壞了他的好事。叫他當衆罵老子,還罵得那麼難聽!老子好歹也是五百萬粉絲的大主播,算是公司的二把手,這叫我在公司裡怎麼混!”
燦燦微微撐了撐眼睛,他這回是真的有一點驚訝,他沒有想到答案居然還有這個,也沒有想到任東未秃噜秃噜地倒出來這麼一大堆,裡面還摻雜着不少有用的信息。
這個人還真是要麼一句話也不說,要麼說一大堆。他在心裡調侃。
這樣看的話,這家公司似乎比他想的要……亂一些,不過這也初步證明這裡的機會比較多,人員應該挺混雜的,藏在這裡的話,他被找到的可能性會大大降低。
因為一家公司内部的情況究竟如何,完全接觸不到該公司和相關成員的人們是很難知道的,除非特地打聽。
比如燦燦家裡哪怕同樣運營着一家規模不小的公司,人脈網看似已經很廣泛了,想知道完全沒有商業合作過的公司内部是什麼情況,還是在平時接觸不到的領域裡,又是沒有底子,對外也沒有多少人脈的新公司,這就需要費點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