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進步不少的切原,對上越前這種被前職業選手教授的“準科班出身”,仿佛毫無緻勝的辦法。
在越來越有底氣的青學應援聲中,切原羞惱地下場休息,一雙眼中血絲蔓延,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1:4]
或許他隐隐體會到實力的差距,明白自己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他才這麼暴躁,仿佛随時都會暴起用拳頭說話。
潛意識中暗藏着吟語。這是他正式成為正選後,幸村部長帶隊的第一次校外友誼賽,他遲到了,比賽又要輸了,也許他會是立海唯一輸的那個人,還輸給了一年生。
幸村部長會對他徹底失望嗎?
溫熱的手用力按住他的肩,切原身邊響起幸村冷靜的提醒。
“不要走神。”
切原摸了摸臉,發現他已經淚流滿面。
淚水在發熱的臉上流淌,于陽光下折射不同的光。所以觀賽的青學部員也發現了。
“他哭了。”
“嘿嘿,這下知道我們的厲害了。”
“越前強啊,竟然把立海大的正選打哭了。”
“越前加油!”
“集中精神。”切原仿佛能感覺到幸村的氣音,微啞的嗓子讓輕聲細語更顯得成熟,也多了一分令人鎮定的效果。
“不要急,我給你幾種戰術。第一,盡量往深打讓他在底線後防守,再放短球;第二,多刷上旋,讓他擊球點不順;第三,考慮多拍。”
切原擦着臉點頭。
“最首要的事情,集中注意力。”
“是。”
切原又上場了,經受更多的考驗。
幸村的提議是目前看下來可能壓制越前的方法,如果是他上場的話。
但之前就提過,有時候也許看出了對方的弱項,也能想到應對的方法或嘗試,最後做不到,是因為能力跟不上戰術需要。
切原很難把越前壓在底線後,他的控球沒有那麼穩定,沒有真田那樣的威脅性,更沒有幸村的壓迫力。所以這個戰術隻能偶爾赢越前兩分,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
刷上旋,轉速沒有快到讓越前毫無辦法,而且因為上旋本身是一個急墜球路,落點淺速度慢,容易被反制。
打多拍則毫無作用,越前的體能超出幸村的想象。
也是,如果越前有一個前職業選手爹當對手,但凡他爸想得到的針對辦法,肯定都給越前強化過(過程不論)。導緻越前看起來好像無懈可擊。
而切原,就是除青學内部部員之外,第一個嘗到這種滋味的人。他強烈的好勝心這時成為了一種煎熬。
赢不了,赢不了…
“結束了吧?”穿着青色隊服,仿佛是青學普通部員的學生唏噓。他也是被越前打敗過的人。
“沒了,越前赢定了。”
場上的切原還是忍不住地邊哭邊比賽,他急眼了的時候就容易眼紅和流眼淚,絕對不是他不夠男子漢。
場邊的喪氣話飄進他的耳中。
賽點局了,這次是青學的。
“還沒有結束!”切原大吼,不知是給場邊一個反駁,還是給自己打氣。
準備發球的越前愣了一瞬,勾起唇角,“确實,還沒有結束。”
【繼續戰鬥!】切原集中精神,瞪着越前的一舉一動。
【直到比賽結束的那一刻。】越前抛起了網球。
“啧,立海的那個,竟然還不認輸。”
“對啊,強撐着顔面有什麼用?”
“安靜!”大石轉頭嚴厲地呵斥。他心中少有地對這些後輩産生一股失望的情緒。
他不是個強者,初中的三年裡,他和英二面對過許多或強或弱的對手。在那些強大的敵人面前,他有時會生出渺小、無力的感覺,因為憑借自己的經驗知道,赢不了的。
在緊張的、肩負巨大壓力,又毫無去路的比賽中,如果沒有英二,他甚至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所以他明白,在獨自一人的單打中,逼着自己以火熱的意志戰鬥到最後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
這就是立海大附中嗎?
此時,手冢、不二,與大石一樣感受的正選們都沉默着,帶着敬意觀賽。
如果說前三場讓他們見識了立海衛冕冠軍的強大和從容,那麼這場比賽彰顯了立海的内核——鬥志。
即使面對強者,即使是自己無法戰勝的人,即使身處痛苦中,也要站起身前進。
切原的背後,其實是那些無法站在頂端,無法對外比賽獲得認可的非正選們;是網球部被幸村“踩在腳下”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