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費力扒開石牆，大老遠跑下來堵她可不是為了聊這個，還有一大筆賬要跟她清算。

“我之前跟你講的，都當耳旁風了，對嗎，”他冷冷地說，“你不但跟着波特來這裡，還敢幫着鄧布利多……”

“不是的……等等……”我突然想到揣了一晚上的預言球，從外袍口袋裡掏出來遞給他，“我也是為了給你拿這個呀。”

黑魔王看到遞過來的預言球時，目光閃了閃，雖然這個球并不是他今晚的主要目标，但是這至少能說明，這個小沒良心的心裡還是有他的，這麼想着，怒氣頓時消散了大半，然而……有些原則性的東西，即使是卡萊爾，他也不允許有下一次。

打量了下她一副可憐巴巴，滿臉寫着求原諒的表情，黑魔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輕輕說，“今晚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卡萊爾忐忑不安的臉上，頓時綻開了一個如釋重負的微笑，又聽見他繼續說，“不過，你得發誓，不會有下一次……你明白的，我不能容忍背叛，特别是你。”

他的要求，合情合理，我自然滿口答應，一邊心猿意馬地想着耳邊的聲音，好像相比以前更成熟了一點，沙啞的音調聽起來蘇蘇的……

“那麼……伸出你的手掌。”

？？？

“為什麼要伸出手掌？”

“你覺得你說的話還有什麼可信度嗎……我們立個血誓。”黑魔王垂眸看着聽完先是露出一臉不可思議表情的卡萊爾，接着又變成了泫然欲泣，她揚起的臉上滿滿寫着，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子的，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你護着鄧布利多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卡萊爾，我絕不能忍受一而再，再而三的越線，你明白嗎。”黑魔王在這事上擺明了心硬如鐵，絕不會讓我含糊過去了。

我收起泫然欲泣的表情，頓了頓，心裡有點沉甸甸地問“難道……難道兩方就必須要你死我活嗎，為什麼……”

“為什麼？你該去問鄧布利多為什麼……卡萊爾，如果今晚有殺死我的機會，鄧布利多和布萊克也不會手下留情的，”黑魔王順手幫矮了半個腦袋的少女理了理淩亂的長發，“要不站在我這邊，要不站在鳳凰社那邊，你必須做出選擇。”

“你就不能不殺他們嗎?”雖然我覺得自己的要求很過分，但是我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心裡多少存了一點不切實際的幻想。

黑魔王放下理頭發的手，頓了頓，“隻要他們不反抗，我自然可以饒他們一命。”說完，他低低輕嗤了一聲，仿佛是在笑我不可思議的天真與單純。

我自然明白，鳳凰社是絕對不會妥協的，他們甯願戰死，也不會在卑微求饒中苟活……所以，這注定了，兩方必不能都活。

“我可以給你點時間考慮，”雖然卡萊爾沒有立即表态讓他有點不悅，但是，他再了解不過她的性子了，也不願意逼迫她……當然，事實上她從來就隻有一個選擇，要麼主動跟他站在一起，要麼被迫跟他站在一起，黑魔王垂眸看着滿臉矛盾痛苦的少女，慢慢轉身打算離開，讓她自己想想。對待珍貴的獵物，他的耐心向來很足。

我想象着小天狼星的死，鄧布利多的死，甚至未來霍格沃茨有可能的屍橫遍野的景象，心裡頓時絞得生疼，相比起50年前，大魔王現在已經裝都懶得裝了，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就是這樣子一個冷血殘酷的劊子手，毫無同理心的殺人犯……要麼，從此一起沉淪，漠視他的殺戮，要麼從此一刀兩斷，再見便是你死我活的敵人。

但是，相比起别人的死亡，我更難以接受要跟愛的人你死我活，追根究底，我也是個自私冷血的人，比不上鄧布利多的心懷大愛。

看着就要轉身離開的背影，我上前一步拉住他拂過的袖子，輕輕說“我願意立血誓……”

黑魔王不可否認，這是他五十年來聽到的最悅耳的話了。

“你不需要再考慮下嗎，”他翹着嘴角轉過身，帶着虛僞的體貼問道。

“如果一定要有人死去，也絕不能是我們中的一個……”我直直望着他的眼睛，這是早在回來前就已經做好的決定，沒有理由現在反而動搖。

看着重新顯現在手腕上的粉色紋章，我深吸口氣，心想還沒發生的事，就還有變數，現在憂心也是無濟于事，隻能看一步走一步……更何況，眼前還有更重要的需要煩惱。對着不是很能适應的蛇臉，我努力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小聲提議道，“我還是更喜歡你的上一張臉，能不能……”趕緊換回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