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9日晚上十點二十五分。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已經降落在首都機場,外面溫度12攝氏度,飛機正在滑行,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請先不要站起或打開行李架。等飛機完全停穩後,請你再解開安全,整理好手提物品準備下飛機….”
空姐甜美的聲音在中英文之間來回切換,沈亦白偏過頭,看着窗外暗沉的夜幕,微微發怔。
“從行李架裡取物品時,請注意安全。您交運的行李請到行李提取處領取。需要在本站轉乘飛機到其他地方的旅客請到候機室中轉櫃辦理,感謝您選擇國際航空公司班機!下次路途再會!”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了一陣後穩穩停下,沈亦白解開鎖扣,拿出手機開機,隻等空姐說可以離開後起身。
手機一開機,各種消息不停彈出,握在手心裡能感到持續的震顫。
嗡嗡的聲音讓本就心煩的沈亦白連看兩眼消息都沒心情,不過事關接機的事,他沒直接鎖屏關機屏蔽那些繁雜的信息。
從微信上,他找到之前就聯系好的人,給對方發了一個我下機了,十五分鐘後到機場門口。
對面回了一個“OK,車牌号京A00009”
這時,空姐拉開簾子,微笑地告訴衆人可以離開了。
沈亦白坐在頭等艙,剛起身卻發現擋着頭等艙和經濟艙之間的門沒什麼動靜。
他不由疑惑地多看了一眼,他記得登機的時候挺多人的啊…
沈亦白轉頭看周圍的頭等艙,衣冠楚楚的上層人士,西裝革履眼帶墨鏡,有的看報紙有的看手機,全都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
?
難不成宴遲生給他買的航班目的地不在首都?整個飛機該不會隻有他一個半途下的吧?
仔細想來,這架飛機好像從始至終都很安靜,以往他坐飛機都會聽到說話聲和嬰兒的哭聲,就算沒有,也會制造出一點動靜,哪像他這架飛機似的死氣沉沉,活像夜半三更送葬的隊伍一樣。
想到這個,沈亦白就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上突然冒起的雞皮疙瘩。
他别是失戀後又遇上飛機驚魂的倒黴蛋吧?
呸呸呸,這也太詭異了…
拿起手提電腦包,沈亦白一溜煙兒就跑下了飛機。
穿過長長的通道時,沈亦白還特意回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頭等艙的人連同經濟艙的人竟然也從飛機上走了出來。
卧嘈!見了鬼了!
他顧不得疑惑,趕忙加快腳步往人多的地方走。
快步走到行李轉運的地方,他才停下腳步來想,這些人都是辦理轉機的嗎?
那為什麼剛剛空姐讓下機這些人根本動也不動,直到他下了飛機他們才開始下飛機,整的就好像是——他們是依據自己的行動而行動。
人機嗎這是。
還來不及往深想,他就看到那群人三三兩兩往他這邊走來。
沈亦白身體一僵,雙腿比腦子先行動跑到離他們遠遠的地方。
那些人看了他一眼,然後又收回視線。
不像是要來抓他,倒像是看一個神經病。
“…..”沈亦白想到這個形容詞,也覺得是自己太過一驚一乍,怎麼就被晏遲生那番危言聳聽的話給影響了。
一想到晏遲生,沈亦白的心髒就驟然收縮,窒息且痛苦,仿佛無數把刀淩遲在他的心尖之上,那個位置曾無數次為一個人跳動過,現在,卻成了他的受刑場,
轉送行李的履帶開始行動,從閘口打開的地方輸送着一個個行李。
沈亦白等了兩分鐘,看到自己的行李後就上前從履帶上拿下。
黑亮的行李箱放在地上,被主人心不在焉地往前拖走。
這時候的沈亦白已然将前不久的懷疑和毛骨悚然全部抛之腦後,殊不知,在他身後的那些人耳朵裡都戴着隐藏耳麥,目光也齊齊落在他的身上。
其中,有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從口袋裡掏出特制全球無限電話,在手機鍵上按了幾個按鈕,給遠在國外的總部打去電話。
不過幾秒,一道清冷幹淨的嗓音就從話筒裡響起。
“他怎麼樣?”
“boss,沈先生安全抵達首都機場。”男人言簡意赅地說明當下情況。
“嗯,繼續跟着,務必保證他的安全。”
男人鄭重地答應後,對面挂了電話。
他收起特制手機,轉頭問身旁的手下:“車準備好了嗎?”
穿着常服的手下面癱臉回道:“準備好了。”
另外一個單手托舉着平闆電腦的手下接話道:“追蹤定位系統也已裝上任務目标的手機,根據聊天内容顯示,任務目标即将坐的是車牌号為京A00008的法拉利,地點是二環内的沈家。”
男人點點頭:“好,通知其他人跟蹤的時候距離拉遠一點,别讓任務目标察覺。”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