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晏遲生收回目光,眼底存留的溫柔在一瞬間煙消雲散,變為狼一般的狠戾和陰沉。
“我表哥怎麼樣了?”
男人垂下頭,恭敬地回道:“按照您的指示,我們派人搜尋到的罪證已經遞交到了法庭之上,一共三項指控有法律效應,他的罪狀包括但不限于僞造商業記錄、涉嫌非法幹擾選舉、拐賣兒童和婦女,雖然在紐約州,僞造商業記錄屬輕罪,但如果被告僞造記錄的目的是進一步實施另一項犯罪或隐瞞犯罪,那麼該指控就将轉為重罪,這次,威萊德免不了要遭受牢獄之災。”
晏遲生似乎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他沉吟了下,突然說:“回頭你讓艾倫動點手腳,給威萊德再安幾個成立的罪名,最好給他判死刑,如果判不成,無期也可以。”
艾倫是晏遲生安插在政府的一個釘子,當年在晏遲生的推波助瀾下,對方成功當上了加州法院的大法官。
追溯過往,晏遲生大學學的是法律專業,他是在模拟法庭上結識的艾倫,經過一番了解,他發現對方有這方面的志向後便動用人力和财力,通過輿論戰争将對方送到了高位。
艾倫今年五十三歲,和晏遲生是忘年之交的同時,也自願為其充當眼線。原因在于晏遲生的能力和當年的支持。
但更重要的,還是晏遲生與對方相互纏繞且堅不可摧的利益關系,晏遲生作為艾倫在加州法院的強大背景,而艾倫為晏遲生提供在執法上的幫助和便利。
在M國,總統掌握行政權,國會執掌立法權,而大法官就是握有最高司法權,美國聯邦法院是美國最高級别的聯邦法院。
但美國各個州還有地方的最高法院,它們屬于美國地方法院,與美國聯邦最高法院不相隸屬,比如說,在加州法院判處A有期徒刑10年,聯邦法院無權幹涉。(1)
也就是說,各州最高法院的組成方法和司法領域不盡相同,那麼,在執法範圍内可操作的空間就大大增加了。
想到這,晏遲生漫不經心地笑了下。
當然,這也需要他表哥真的把這些罪名坐實了才行,不然,他也不能随意編造出罪名就毫無證據地安在人頭上啊…
*
2035年2月18日,紐約州法庭對羅福旺斯家族威萊德的審判開庭。
在莊嚴的法庭面前,威萊德一共面臨23項刑事起訴。
晏遲生端坐在台下,看着對方用憎恨和仇惡的目光瞪向自己時,忍不住微微一笑。
這才哪到哪。
公開的起訴書顯示,對方犯有13項故意殺人的重罪,還全是一級謀殺。
每項罪名的最低刑期為10年,最高刑期為25年,若所有罪名都以最高刑期計算,則其最高或可被判刑325年。
當象征着莊嚴和正義的法槌重重敲下時,威萊德瘋了一般朝旁聽席的晏遲生猛撲過去時,站在他兩側的執行人員仿佛早有預料,搶在威萊德沖出去的前一秒就抓住了他。
“老實點。”執行人員面無表情地說道。
威萊德猛地掙紮,可抓着他的手如鐵鉗一般牢牢箍着他,讓他動彈不得,更别提撲到晏遲生身上撕了對方。
這時候的他全然丢了羅福旺斯家族的禮儀和端莊,髒話粗話全部罵了出來,不顧在場還有媒體在,朝着晏遲生的方向大吼大叫。
“狗雜種的,你去死吧!你怎麼不去死!我要殺了你!!”
被他罵得狗血淋頭的晏遲生慢條斯理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臉上的淡然和從容,與面孔扭曲的威萊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走到威萊德面前。
他比威萊德高出整整一個頭,不管是從身形上還是顔值上,都完全碾壓對方,整個人站在燈光下,陰影便籠罩下來。
頃刻間,巨大的威壓鋪天蓋地朝威萊德的脊梁猛壓下去,一時之間,他竟忘了掙紮。
晏遲生單手插着兜,看着威萊德落魄頹靡的模樣,他的眼睛冷得像是凝聚了深冬的寒冰。
在威萊德驚恐和不安的眼裡,面前的威廉就好像舉着一把鐮刀的魔鬼,朝他彎起了一道殘忍的弧度。
“從你惹我的那天開始….”
魔鬼的聲音如對待情人一般柔聲呢喃。
可這話落在威萊德耳朵裡,卻像是魔鬼對他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滿嘴的尖利獠牙。
“你就該知道你會有這一天啊。”
轉身之前,晏遲生丢下了一句不輕不重的話:
“表哥,好好享受你接下來的牢獄生活吧。”
在他身後,威萊德早已沒了剛才的嚣張火焰,現在,他的臉上布滿了一片蒼白,瞳孔裡隻剩下害怕和絕望。
一種深深的無力和後悔徹底席卷了他的全身,令他根本站不穩腳步跌坐在地上。
他怎麼也沒想到,威廉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威萊德後悔了。
他真的應該聽勸,不該招惹對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