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白收回手,兩手把着方向盤,慫恿道:“喊嘛,就這段路,前面在過去點車就多了,現在沒人,喊嘛喊嘛。”
晏遲生依舊拒絕:“不要。”
見人不肯,沈亦白耍無賴地再次使出必殺技:“你不要我一會靠邊停就強吻你了。”
“……”晏遲生頭一回對一個人感到無計可施。
沈亦白笑着說:“我數三二一,我們一起伸出手喊,你要是不喊,我絕對在下個路口就親你,我說到做到!”
晏遲生無語。
沈亦白開始數了:“三,二…..”
“一!”
話音落下,晏遲生頗為自暴自棄地伸出手,跟着人嚣張肆意的節奏喊。
沈亦白張揚地笑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風刮過耳畔,雪落在頭上,道路兩盤的燈光昏黃灑下,伴着喧嚣的風聲,他聽到了對方,以及自己無所顧忌的大喊聲。
他從未如此出格,也從未如此肆無忌憚。
明明這一點也不符合他的格調。
做出這種行為後,他的大腦第一時間感到了羞恥。
他懷疑自己醉了,怎麼會答應對方這種要求。
可他分明滴酒未沾。
而更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不反感。
甚至,他還覺得……
有那麼一丢丢的爽。
很奇妙的感覺。
奇妙到他覺得自己像換了個人一樣。
随着跑車的速度緩緩降下,世界仿佛在某一刻達到了靜止。
他感到自己煩躁不安的情緒随着大喊出聲的刹那,變成呼嘯而過的風,随雪花而飄散。
經過對方威脅他要強吻的路口時,他隻看到了川流不息的車影,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沒有家世顯赫的威廉,沒有阿谀奉承的人們,更沒有死纏爛打的情人…
這裡隻有他自己。
屬于晏遲生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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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眼的跑車停在了肯德基門口,瞬間吸引了一波好奇羨慕的視線。
晏遲生看着牌上顯眼的“KFC”标志,一陣無語:“你怎麼總吃油炸的東西?”
沈亦白揚眉:“油炸不好嗎?油炸多好吃!”
“你等等”,晏遲生阻止人下車的動作,“你晚上沒吃飯?”
“吃過了啊。”
“那你幹嘛?”
沈亦白笑了下:“我買冰激淩。”
晏遲生服了:“現在是冬天。”
“我知道啊,冬天就該吃冰激淩!”
“……”
看着人頭也不回的背影,晏遲生隻覺得這大學生腦回路不太正常,盡幹些反季節的事。
十分鐘後,晏遲生看到對方左右兩手各拿着一個卡通杯子,用胳膊推開門,走了出來。
晏遲生眉心跳了下。
這家夥不會打算讓自己吃吧?
果然下一秒,沈亦白走到副駕駛窗前,将其中一個遞給他:“你嘗嘗,巧克力味的。”
晏遲生一臉抗拒:“我不要,太冰了。”
沈亦白大咧咧地說:“放心,吃一口不會壞肚子。”
晏遲生很想白對方一眼,但覺得這個動作實在有些不雅,于是後退身子,毫不猶豫拒絕道:“我不吃。”
沈亦白歎了口氣,也不強迫:“好吧,那你幫我拿一下。”
待人坐回車位上,晏遲生忍不住開口:“我發現你不太正常。”
“哪不正常?”沈亦白接過人遞來的冰激淩,将其中一個放在卡槽裡,拿起勺子吃着手中的這個。
“哪裡都不正常。你不冷嗎?”
沈亦白舔了下勺子上的奶油,笑起來時臉上會出現一個小酒窩,搭配着這身黑色羽絨服,令人看起來乖乖的。
“冷也想吃。”
晏遲生噎了下:“你好奇怪。”
沈亦白滿不在乎地說:“人本來就很奇怪。”
晏遲生覺得這是歪理,他看了眼卡槽裡卷成小山的冰激淩,問道:“剩下這個你打算怎麼處理?”
“吃進肚子呗。”
晏遲生震驚了:“你吃兩個?!”
沈亦白點頭:“對呀,我平常都吃兩個,一個原味一個巧克力味。”
晏遲生一臉複雜:“..我還以為你這個是給我買的。”
沈亦白眼睛眨了下:“就是給你買的,我不介意分一個給你。”
他舀了塊冰激淋,伸出手遞過去:“你沒在冬天吃過冰激淋吧,真不打算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