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遲生看着遞到眼前撒着黑巧碎渣的冰激淩,眼裡劃過嫌棄,全身每個細胞都透露出了拒絕的意思,他掀眼看着人,委婉道:“你吃過的。”
“不是吧,都是男人你在乎這個幹嘛?”沈亦白瞪着眼,收回手嘟嘟囔囔地吐槽,“咱倆都發生那啥了你還這麼嫌棄我,果然,男人床上床下兩個樣…..”
“……我能聽到。”
“就是說給你聽的!”
沈亦白咬着冰激淩,惡狠狠地姿态像是在咬着某個人一樣,舌尖觸上冰涼奶香的口感時,他舒适地眯起眼睛。
晏遲生忍不住問:“很好吃?”
他其實很想問的是,這麼吃晚上肚子真不會疼嗎?
沈亦白含糊地應了下。
好吃到一口接着一口,就沒停下來過。
晏遲生垂眼看着卡槽裡的原味冰激淩,奶白的冰激淩上淋着果醬,四周點綴着黑滑圓潤的珍珠,看起來好看又可口。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拿起卡槽裡的聖代筒,掌心接觸上冰涼的溫度時,瞬間激起皮膚表層一陣雞皮疙瘩。
好冰。
晏遲生擡眼,看到沈亦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時,感覺手中拿着的東西突然變得燙手了。
“我….”
沈亦白笑着繼續慫恿:“吃吧吃吧,反正你是第一次,試試呗。”
聽到這句話,晏遲生心裡做了一番糾結。
從小到大,家族都會嚴格管控他的飲食習慣,不允許他吃任何零食和垃圾食品,不僅每個月給他安排體檢,還會有營養師專門制定他的飲食方案。
小時候,他就住在豪華寬敞的莊園裡,經常一個人坐在長長且空無一人的桌子前用餐,擺在他面前的都是國宴級别或者米其林大廚制作的食物。
他從未吃過冰激淩這種東西,骨子裡也對這種東西沒什麼興趣。
可現在,他真香了。
入口的冰激淩香濃綿密,咬的珍珠Q彈還有嚼勁,在寒風刺骨的冬天,齒關間冷得發顫,味蕾上仿佛在經受着可口甜膩卻冷峭寒涼的考驗。
待冰激淩咽下喉嚨,全身下意識瑟縮了會,一股冰冰涼涼的感覺由胸腔傳到腹部,這種感覺實在是平生第一次。
“怎麼樣?好吃吧。”
晏遲生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隻說了句:“很甜。”
沈亦白笑了下,也沒再說什麼。
倆人就着飄着雪的夜晚和路人看珍稀動物的目光,安安靜靜地吃着手中的冰激淩。
晏遲生仿佛能從那些放在他和沈亦白身上的視線中讀出“可惜這兩帥哥長那麼好看還開這麼豪的車,年紀輕輕卻是腦子不太好使”。
放在以往,他肯定不會做出這種蠢事。
但現在不一樣,這裡沒有人認識他,他可以盡情地幹一些出乎意料且不符合他本人身份的事。
吃到一半後,晏遲生就停下了。
雖然放縱自己做出格的事,但凡事都是有度的,縱欲過度隻會傷身。
他剛想勸人也别吃了,就見眼前突然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抓住他的聖代筒。
晏遲生擡起頭:?
沈亦白眨着眼回看他:“你不是不吃了?”
晏遲生愣了下:“是不吃了,但你這是幹嘛?”
沈亦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幫你解決剩下的啊。”
“……這是我吃過的。”
沈亦白搶過聖代:“沒事,我不嫌棄你。”
晏遲生額頭青筋一跳,伸手搶了回來:“不行。”
說着,他就拿着聖代下車,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空的給我。”
沈亦白控訴:“這是我買的!”
晏遲生冷冷回道:“那你别開車。”
提到車,沈亦白瞬間老實,把空的筒遞給人。
兩人說話的間隙,幾個金發小姑娘一臉通紅走到他們身邊,小聲開口:“那個,請,請問你們是情侶嗎?”
“不是!”
“不是。”
兩人異口同聲回道,說完還看了對方一眼,又同頻移開。
幾個小姑娘互相推推搡搡,而後中間那個顧盼生輝、亭亭玉立的女孩羞紅着臉頰,上前問晏遲生,“先生,可以告訴我們你的ins賬号嗎?”
沈亦白撐着手,看着面前類似要微信的場景,身穿定制白色燕尾服的青年仿佛與這雪白的世界融為一體,卻又獨樹一幟,清冷絕豔的容貌令看到他的人無不心尖一顫,尤其身上還透露着與生俱來的矜貴和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