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晏遲生懷疑自己聽錯了,對方說的明明是中文,拆開來他怎麼就聽不懂了?
不是…現在的大學生都這麼奔放嗎?
他也就比對方大兩三歲吧,這麼快就跟不上小年輕的節奏了?難不成三年真隔一代溝?
小晏總開始懷疑人生。
沒等他回顧時間簡史,沈亦白就再次開口:“有套嗎?”
晏遲生不明所以:“酒店都會有。”
沈亦白又問:“那潤滑呢?”
晏遲生遲疑了一下,視線落在床頭櫃,聲音有些不确定:“…真要做?你手不是還受傷嗎?要不明晚我們再說吧。”
雖然他不知道明天有沒有時間,但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敷衍對方乃為上上策。
沈亦白直接拒絕:“不要,就今晚。”
晏遲生:“…..”
這是在無理取鬧吧?
是吧是吧。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試圖勸說對方:“我和你定了口頭協議,答應你的條件我都會給你,如果你不放心,明天下午我們就可以直接簽合同。”
沈亦白昏沉的腦袋從這些字眼裡判斷出眼前這位牛郎先生還沒有和他的金主簽合同,那也就意味着,金主可以偷梁換柱變成自己?
何況,他之前已經給了對方一張白金卡,裡面的錢按照市價足夠他睡夜店裡的金牌牛郎好幾晚了。
沈亦白:“我們有金錢交易。”
晏遲生:“所以呢?”
沈亦白:“所以我們得做。”
晏遲生:“……”
這是能等量代換的事情嗎?
晏遲生将人抱住自己的手輕扯下,而後擡起手,把手背放在對方的額頭上,他剛想調侃一句是不是燒糊塗了,結果灼熱的溫度随即貼上他的肌膚。
好燙。
不會是傷口感染導緻發燒了吧?
晏遲生皺了下眉,責怪道:“你發燒了還來?遵守約定也不是你這麼遵守的….别鬧了,我現在帶你去醫院。”
沈亦白不聽,剛松開又纏上人:“我沒事,我們做吧,做了就好了。”
晏遲生這回真覺得對方有些無理取鬧,本就不多的耐心也終于告罄了,他對着人,冷冷道:“你是在拿你的身體開玩笑嗎?”
“……”,沈亦白快哭了,這牛郎怎麼這麼不懂事啊,金主的話都不聽了嗎?他真的好熱啊,真的真的好想上床…
晏遲生剛想拽着人手腕往門口走時,一道泫然欲泣帶着難耐的聲音低低響起,落在耳畔,如同無數朵煙花乍然盛開。
“求你了…”
“我想要……”
晏遲生腳步一頓,側過頭,看向對方臉側、脖子、耳朵等裸露在外的皮膚,無一不染着酡紅,這時候,他才隐隐發現了不對勁。
剛開始他以為對方是不善喝酒或者對酒精過敏才會這樣,可現在看來,意識不清醒加上渾身滾燙難耐的症狀,明顯就是喝了加料的東西。
晏遲生這回是真沒話說了,雖然對方長得好看,但這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問題,對方顯然是不太重視,他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取消和對方的長期合作了。
察覺到晏遲生的不悅,沈亦白有些不解:“…你生我氣了嗎?為什麼?”
晏遲生低頭,看着對方水潤泛光的眼睛裡充斥着委屈和無辜,一時有些啞然,他歎了口氣,算了,不跟醉鬼講道理。
“現在很難受嗎?”晏遲生半抱着人,将人重新放到床上。
沈亦白垂睫,聲音帶着沙啞:“嗯,很難受。”
晏遲生沉默了下,忽然感覺自己今天不是來尋歡,而是來救人的。
他再次歎了今天不知道第幾口的氣,目光注視着對方,輕聲問道:“那你想要我幫你嗎?”
沈亦白伸手去扯對方的領結,用行動表明了一切。
就在倆人堪堪要吻上時,晏遲生避開了,擦着對方的唇角,吻上了臉頰。
晏遲生有自己的原則。
金主守則第一條:
隻上床,不談情。
迄今為止,就沒主動吻過情人,更别說讓對方吻自己了。
沈亦白沒在乎這些細節,見人妥協後,他便将人推倒。
俯身上前,屈膝,半跪着,居高臨下看着對方。
“….等等”,晏遲生叫停了。
沈亦白有些不耐地看着對方,心裡忍不住嘀咕牛郎的不敬業,怎麼老是打斷金主影響金主發揮?
晏遲生更是覺得莫名其妙,這合作夥伴怎麼回事?事先不就說清楚位置問題了嗎?怎麼臨上了床就翻臉變卦?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沈亦白,冷聲強調:“我隻在上。”
沈亦白真的要被逼瘋了。
這牛郎是在要求雇主嗎?
他很想罵人,但又想到對方本就不是自己預訂的,說不定牛郎之前的那位金主就是個純小零,專門買來享受,那牛郎….
豈不就是1了?
沈亦白垂死掙紮,認真地問對方:“你真的不能在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