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他偷的啊,”說着說着就開始惋惜,“老身還以為新官上任,普天同慶,才給我這一畝三分地漲了漲鬼氣呢。”還不停瞥盛曚這個新官。
盛曚根本不理會她的明嘲暗諷,正色道,“所以你早就察覺有異,卻瞞而不報。”
孟婆一直懶得全睜開的眼睜開了,不敢相信有人會這般污蔑她,她在這黃泉路上站了多少萬年了,哪個冥尊不對她恭恭敬敬的,就算不恭維,至少也占個敬字!
“有膽識,說到底是我老婆子懶散慣了,這事兒是我的錯,甘願受罰,冥尊大人盡管查我,老身絕無異心。”
說到底,她就是個分湯的,拎得清也醒的快。
“先盯住鬼氣去向,不要再把人放跑了,至于還在輸送的鬼氣,不要管。”
不管?這輸送到的地方除了陽間沒别的,誰知道他一個窮途末路又孤立無援的鬼能做出什麼事來,竟然任由他偷鬼氣?
任性的冥尊沒有多說,手擡起來,升起一團黑雲,把步乘月和她團在其間,然後手落在步乘月肩膀。
她隻給師尊解釋,“把那些鬼氣換成我的鬼氣就行,我的多,拿出去一點不礙事,這樣一來就能摸到地方,我也能随時控制我的鬼氣。”
步乘月不了解鬼氣,但這麼聽來,和靈力差不多,有散落天地間的靈力,誰都能用,有修士自身的靈力,很容易被發現。
如果鬼氣也像靈力一樣的話,那什麼這樣做,很容易被人認出這是某人輸出的鬼氣。
盛曚一眼看穿她在擔心什麼,“我可是冥尊,更是現在冥界獨一無二的活死人,他們還分辨不出,師尊且安心。”
步乘月見她這副讨賞的表情就不想給她好臉色,她心裡确實在擔憂,可她都沒講出口就被撫平可憂心,松了口氣後立馬就是惱羞成怒。
“我不關心,”誰說她關心了,“别算在我頭上就好。”
早就來不及了,現在所有人,提到步乘月就想到盛曚,提到盛曚就想到步乘月。
那别扭的仙尊從來沒把禍事全都推脫給盛曚,她隻是莫名其妙害怕被人發現,發現步乘月其實是很溫暖一個人。
具體來說,她不想讓别人發現她是怎樣一個人,善良與否,她不要确切定論,所作所為,心安即可。
步乘月差不多已經打消了是盛曚在背後有什麼計劃的想法,接下來,該去看看那位将軍有什麼計劃了。
一個兩個都往陽間跑,太陽那麼大,那是他們鬼該去的地方嗎?除非有同謀。
有人接應的話一切就都值得了,難道他們在人族和妖族安插的細作沒被盡數鏟除?步乘月真的忍不住質疑,盛曚怎麼辦事的?
她戴上關心的假面,“累壞了吧,師尊從來沒有過你這樣傲人的成績,想來就很辛苦,經常忘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在拐着彎的譏諷盛曚,冥界簡直漏洞百出,牆角都被撬了,四處漏風到快散架的地步,而冥尊大人滿腦子蔑視禮義廉恥的東西。
盛曚再次看到熟悉的表情,“師尊想說什麼?”拜托停止假笑吧師尊,否則她就要動手了。
“我想說,接下來的時間,我去修真界或者浮瓷區幫你查探,你就在這裡,好好收拾收拾你手底下的人,别動不動就下油鍋,抓住民心啊冥尊大人!”
白瞎了她那麼好的先天優勢,若是沒有後來大鬧陽間和暴力懲審問等一系列事,盛曚乘着蓮花座出去飛幾圈,誰會不把她當初代冥尊尊敬呢?
“我不要,師尊不是想讓弟子給那些人道歉?我去就是了,賠償也給,師尊陪着我就可以。”怎麼還陰陽相隔了。
她不要陰陽相隔。
現在的步乘月幹淨又靈動,不染血也不脆弱,皮肉細膩,血液滾燙,會打罵人,會背地裡有小心思,盛曚想着,就算是她再說不認她這個徒弟之類的話,也不能答應分開。
步乘月卻出乎她意料,以一種可以說是乖巧的依順姿态,似有若無地靠在盛曚身上,“早一天解決,本尊就早一天清閑,屆時就有時間指導你修煉了。”
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是裝的,一下就能聽出是在唬人。
但盛曚就是這麼好哄,她被眼前的誘惑沖暈頭腦,被師尊嘴裡的未來騙的團團轉。
“那你要每日都給我傳信。”
步乘月一口答應,“好。”傳信而已,吓死她了,還以為是什麼呢。
“師尊,你可不要騙我。”
“本尊向來言而有信,而且我跑的出你的手掌心?”仙子目光灼灼,真摯裡頭摻雜了點埋怨,似嗔似嬌,反正盛曚一頭陷進去了。
鳥歸林後,各憑本事,手掌心能否緊緊牽住她的鳥,就看她敢不敢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