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醒了——大公子醒了——”
無拘止不住那興奮的情緒,歡喜道。
“大哥,到底發生何事了?你為何會躺在這裡?”
陸遠之的話提醒了陸航之,他翻了翻眼皮,視線往上的同時,才看到上頭那碩大的牌匾。
這裡是陸園,他正倒在陸園外頭。
陸航之靠着身後的那根梁柱,快速回憶自己暈倒前的事。
“晚傾……”
他記起了一切,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尋找林晚傾。
陸航之剛動了一下身子,卻有氣無力,根本動彈不了。
“大哥,你手上這衣服……”
陸航之順着弟弟的目光,這才注意到自己手上的那件淡粉色蜀錦。
這件蜀錦很眼熟,陸航之不會忘記,這是林晚傾今日穿的那件外衫。
他雙眸呆愣許久,此刻他才意識到自己這次又一敗塗地。
他還是沒有從梁宥身邊帶走她,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陸航之一想到林晚傾還在梁宥身邊,隻是輕微呼吸都能感覺到心痛。
——
“你出事之後,行善冒着生命危險找到我,我尋了你一日,才想到你有可能回了翠綠園……”
送走陸航之,梁宥陪林晚傾回了房。
若非看在林晚傾的面子上,他絕對把陸航之大卸八塊,怎可能還會放虎歸山。
“今日之事過于突然,那些人來勢兇猛,還好有陸大人相救,我才能安然無恙……所以請世子看在陸大人這次救了我和孩子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吧!”
林晚傾望着男人的面龐,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你今日也看到了,是他對你死纏爛打,我可以放過他,但隻要他對你不死心,他依然會來尋你,我也說過了,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縱容下去。”
梁宥的雙眸沒有一絲情感,他直視前方,身上的戾氣還未消散。
他的要求其實也不難,陸航之是要自己的命,還是要林晚傾……
當然,如果陸航之選的是自己的命,那他又如何與林晚傾長相厮守?
而他若選林晚傾,梁宥必定會要他的命!
所以無論陸航之如何選擇,這兩條都是死路。
“您真的就這麼容不下他嗎?”
林晚傾擰着那細眉,她能夠感覺到梁宥身上那對陸航之深深的恨意。
她的印象之中,陸航之根本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梁宥的事,所以她不理解梁宥為何對陸航之會有這種深仇大恨。
竟恨到要将陸航之置于死地。
梁宥回過頭來,淡然的眼神落到她臉上。
林晚傾動了下嘴皮,再問道:“您為何如此恨他?他到底做了什麼,您要如此狠心對他痛下殺手?難道……是因為我?”
這種說法有些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但林晚傾想不到其他合理的理由。
“對,我恨他!恨他擁有過你!恨他是陸航之!他根本不配活在這個世上,我恨不得他消失!”
這一刻,梁宥把對陸航之的恨意展現得淋漓盡緻。
他也不在林晚傾的面前僞裝自己,男人全身上下的毛孔裡都是恨,宛若這世間有他便不能有陸航之。
林晚傾沉思一陣,然後道:“那世子能否放他一條生路呢?”
“那便要看他怎麼做了。”
“他如何做,我不知道……但我隻想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望世子成全。”
林晚傾的眼裡含着柔情,擡眸望着他。
她的手觸碰到男人臂彎上的衣袖,以自己的方式求道。
林晚傾這般主動,梁宥對她容易心軟,隻要是她所求的,他從不拒絕。
梁宥展開臂膀,把她摟入懷中。
他雖不相信陸航之,但他絕對相信林晚傾。
“我答應世子,會好好與您過日子,不會去想其他事。”
林晚傾的臉貼在他的胸膛前,白淨如玉的手也伏在上面,她眼神平淡地與他保證道。
三日之後,她把林晚秀請來,簡單地詢問了陸園的情況。
林晚秀大略能明白姐姐的心思,便主動提到陸航之。
“姐姐,遠之兄長不久前的失蹤,可是和世子有關?”
“你聽誰說的?”
“我沒聽誰說……但有些事不是明擺着的嗎?”
林晚秀小心措辭,陸航之出事已然不是什麼秘密,陸家的人也不是傻子。
“真相與否,天知地知,我不想摻合他們男人之間的事,我隻想安穩度日,其他的,都和我沒有關系。”
“那遠之他大哥……”
“晚秀,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既然他在陸園,那便請你幫我轉告給他吧。”
林晚秀舔着唇,仔細觀察着姐姐的面容。
她能感覺到姐姐這回是認真的。
“可是,姐姐是清楚陸航之這個人的,油鹽不進,要是他總這樣,那姐姐……”
“這我自有辦法,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是……”
林晚秀和姐姐坐了好一陣,出了王府,回到陸園時已是黃昏。
陸遠之一直在府上等着她回來,而她一回來,第一個要見的是陸航之。
“如何,你姐姐她都說了什麼?”
陸遠之迫不及待地問道。
林晚秀看了眼他,再看了看也一直在等待的陸航之。
“姐姐不想見你,希望你以後不要再去找她了!”
“不是,你姐姐她……”
“如果你執意要去找我姐姐,我姐姐說在你去找她之前,讓我先問問你,陸航之,你曾經可是愛過李氏?可是與她愛得刻骨銘心,不離不棄,生死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