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我當初下的手輕了,才讓你有機會站在這裡。”
梁宥手裡的劍頂上陸航之的脖子,隻要他下手,陸航之便會被一劍穿喉,當場斃命。
陸航之的喉頭已然感覺到那把劍的鋒利,他瞠着圓目,靜默地等待着反手的時機。
“世子請等等——”
林晚傾待在陸航之身後提心吊膽,她不想看見任何一個人頭破血流,便把陸航之拉開。
她為陸航之擋着梁宥的劍,然後求道:“世子,今日之事多虧了陸大人,請您讓他走吧……”
見林晚傾心甘情願為他擋劍,梁宥心中嫉恨,卻不得不放下手裡的劍。
刀劍無眼,梁宥不想傷了她。
“晚傾,你何必求他?”
陸航之挽回林晚傾,他一人做事一人當,絕不會對梁宥屈服。
梁宥冷傲地擡起唇角,鄙夷道:“陸航之,你以為你今日能夠活着走出這裡嗎?”
“不管是活是死,我都要帶晚傾離開!”
“那便要看你有無這個本事!”
梁宥這次沒有舉起劍,而是揮出握着劍鞘的手。
陸航之擋下他的左拳,梁宥一轉手臂,又揮了一拳,但仍是被陸航之避開。
二人動起了手,都是赤手空拳。
梁宥沒有用劍,是怕誤傷林晚傾。
然而兩人似乎很有默契,他們眼裡隻有對方,卻一點一點地遠離林晚傾。
待保證了林晚傾的安全,二人也逐漸動了真格。
隻是梁宥的手上到底是握着劍的,所以他占據上風。
他把陸航之逼到絕境,然後一個飛身,直接把劍架到陸航之的脖子上。
陸航之沒有退路,他身後是大理石的倚欄,而前面是要置他于死地的梁宥。
梁宥的劍與他的肌膚沒有一點縫隙,梁宥隻要使一分力,便能輕而易舉地取了他的性命。
陸航之緊咬着牙,實在不甘心。
“航之——”
“晚傾别過來——”
“晚傾别過來!”
林晚傾正想阻止二人,但兩個男人的心思竟意外相同。
男人打架都是不惜性命的,他們都不想林晚傾受傷。
即使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刻,即使他們殺紅了眼,兩個男人的心裡依然惦記着她的安危。
何況林晚傾現在還有着身孕,如果傷着了,那便是一屍兩命。
林晚傾愣在原地,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晚傾,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不要插手。”
梁宥瞪着眼前的陸航之,眼裡雖有殺意,但他提醒林晚傾的話語略帶溫柔。
“可是……你們有話好說,可否别動手?”
“既然談不攏,那便隻能動手,男人都是這樣的!”
梁宥收緊了手,說道。
陸航之皺緊了眉,感覺他的劍就要刺破自己的皮膚。
“是啊,男人無法用嘴解決的問題,隻能用武力,晚傾你放心,我不會那麼容易死在别人劍下的。”
“陸航之,你别太自以為是!”
“我不是自以為是,而是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陸航之給了梁宥腹部一拳,他下手很重,梁宥措不及防,連退了三步。
男人重心不穩,捂着腹部,陸航之想趁人之危搶下他手裡的劍。
然而梁宥的反應還是比陸航之快,就像是能洞穿對方行動似的。
陸航之的動作被看穿,梁宥把劍一橫,正好抵在陸航之的傷口上。
梁宥揚起下巴,一臉勝利者的霸氣。
他這是在警告陸航之,别好了傷疤忘了痛。
林晚傾的心髒幾乎要跳出嗓子,她看清了梁宥那把劍指的位置,立即放棄思考,直接沖到梁宥身旁。
“世子,您放了陸大人吧,他到底是朝廷命官,您不能這麼做!”
林晚傾抓着梁宥手臂上的衣料,男人的手執着劍,暫時還未有收手的意思。
“世子——”
見梁宥遲遲不肯放下劍,林晚傾再次求道。
“不是我不放,是他執拗倔強,冥頑不化,他放不下你,我也不會放過他!”
梁宥冷着聲,林晚傾聽出了他的意思。
“我來勸他,請世子收劍。”
林晚傾收緊了抓着他衣袖的手,男人手臂上的衣服出現了數條褶子。
梁宥默默地瞥着她,他拗不過林晚傾,隻要她一開口,他便會心軟。
“我的忍耐是有極限的,我隻給一次機會!”
“多謝世子成全。”
沒等梁宥收起劍,林晚傾便走向陸航之。
隻是沒等她開口勸說,陸航之便單手打掉了梁宥的劍。
他手臂的力道十足,梁宥被鑽了空子,手裡的劍便掉在地上。
陸航之趁機挽住林晚傾,将她拉到自己身邊死死守着。
“我一定要帶晚傾回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