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這是其他男人的骨肉,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了!”
林晚傾趁其松懈,掙脫開他的雙臂。
她不理解,甚至覺得陸航之的想法極其荒唐。
當然,她也在飽受着良心的折磨。
這分明是他的骨肉,但她不可與他說。
“我沒有胡言亂語,我是認真的……晚傾,我真的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隻想和孩子的父親生活,這個孩子是梁宥的,是他先認了這孩子,所以他是孩子的父親!”
林晚傾避開他的目光,往前移了兩步。
然而她走幾步,他便随幾步。
情急之下,林晚傾也不與他客氣:“你别過來……”
她咽了口氣,提起心來防着他。
“晚傾,可否再給我一次機會……請你和我走……”
“我是不可能和你走的!陸航之你死心吧!”
“你真的就那麼想留在他身邊?”
陸航之凝眸,黯淡的眼底透着一抹憂傷。
他主動靠近,但林晚傾似乎當他是瘟神,完全不許他近身。
“他是孩子的父親,我留在我孩子的父親身邊有錯嗎?”
“我也能做孩子的父親,那你為何不願留在我身邊?”
“陸航之!當初說不要子嗣的人是你,如今我與别人有了孩子,你又想來橫插一腿,你到底想如何?”
林晚傾的話語深深地戳着他的心,陸航之隻感胸口一陣鈍痛,這痛令他窒息。
這是他種下的因,如今他便得接受這個果。
陸航之的眼角含了點凄苦,裡頭還生出了一團濕氣。
是,當初是他不要子嗣,所以在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便與她分房。
可他如今後悔了,看着她與别的男人有了子嗣,他後悔了。
“晚傾,你可以不原諒我,我承認我曾經對你做了很多不公平的事,所以我才會有今日,我也承認我嫉妒梁宥,你與他不過數月,便與他有了孩子,隻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是他的,我羨慕嫉妒得要瘋了!”
陸航之恨不得這個孩子是他的,他與她成婚數年,而她與梁宥之間僅有數月。
他懊悔地垂着臉面,将自己與梁宥做起了比較。
如今他才清楚,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本事比不過梁宥,運氣也比不過人家。
林晚傾跟了梁宥不過多久便有了孩子,而與他……卻始終沒有這個緣分。
陸航之的心越來越痛,他的嘴角也流出一抹苦澀的笑。
他在嘲笑自己,也在鄙視自己。
他從未覺得自己如此無能。
陸航之緩緩擡起眼眸,一臉沉痛地望着她。
“如今說什麼都無用了,事到如今,你我之間已經沒有婚契,便是男婚女嫁,各奔東西,你今後也一定會找到一個待你好的女子,這一次請你好好地待人家,千萬别辜負了,等日子長了,你們也會有孩子的……”
這是林晚傾對他的祝福,她不能再與他糾纏下去了,如果他不離開,那便由她主動離開。
然而林晚傾還沒走出一步,陸航之便挽上了她的手腕。
她已經做好與他分手的準備,而他依舊不願放手。
“你放開我——”
林晚傾想甩開他,但不注意多使了幾分力。
這便導緻她重心不穩,往後踉跄幾步。
陸航之适時地護住了她,林晚傾才沒有往後仰。
即使如此,林晚傾也隻冷漠地謝過了他,她的态度比冬日的冰河還要冷,陸航之心涼,但也不想就此與她别過。
“你放手!”
林晚傾越是想甩開他,他的手攥得更緊。
“你放手!!!”
林晚傾難得擡高音量,一向溫柔的她,也被陸航之的倔強弄得焦頭爛額。
陸航之不舍,他千辛萬苦回來,不顧生死也要回來,不僅僅是為了見她。
他要帶她走,即使她會恨他,他也一定要把她帶走。
“放開她——”
陸航之感到自己的脖子後方忽有一陣涼意,他聽出梁宥的聲音,也立即反應梁宥此刻正用劍指着他。
梁宥便在自己身後,但陸航之毫不畏懼,神情也多了一些冷靜。
他偏過頭,随後緩緩轉過身,對上梁宥的目光。
陸航之打起十分精神,他把林晚傾藏在自己身後,一隻手還握着她的手腕。
他在梁宥面前依然不肯松開她,這無非是在挑戰梁宥的底線。
梁宥握着手裡的劍,他的劍不偏不倚,就在陸航之的喉間。
隻是陸航之眼都不眨,根本就不怕死。
梁宥差點忘了,陸航之既然能站在這裡,那便也是死裡逃生過來的,不怕死也是情理之中。
但梁宥氣憤的,是陸航之的野心。
“陸航之,我命你放手!”
男人的命令如鋒利的劍,聲音如北國的雪。
他的威脅不是假的,手裡的劍更不是裝飾物。
“我要帶晚傾離開。”
“你做夢!”
二人的視線相交同一點,空氣漸漸凝固,四周似乎被一層冰川籠罩,冷得人直打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