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怎麼了?”
“無事……”
男人随口一說,卻默默地皺緊眉頭。
林晚傾沒有覺察出男人的異常,更不會注意到男人衣領下那數不清的瘀傷。
——
“姐姐怎麼今日有空過來啊,而且來便來吧,還帶這麼多東西幹嘛,多見外啊?”
林晚秀笑嘻嘻地挽着已經進了陸園的姐姐,嘴上是這麼說,但她興奮的小眼神已經表明了她真實的内心。
林晚傾一人在王府閑得悶,于是選了幾樣登門禮來會會自己的妹妹。
“我來看看你不好嗎?這一向都是你去找我,我這不得禮尚往來嘛!”
“那倒也是……”
姐妹倆挽着手有說有笑,林晚秀直接把姐姐請到了正堂。
她還特意翻出了陸遠之珍藏的茶葉,熱情地接待她最愛的姐姐。
“你背着你丈夫這麼做,不厚道啊……”
林晚傾單聞那茶香,便知這是珍品。
林晚秀卻擺擺手:“這茶葉本來就是泡來喝的,珍藏這玩意幹嘛啊?再說,我隻掰了一小點點,他不會發現的。”
她故意壓低了聲音,這小表情簡直是那偷雞摸狗的賊人才有的嘴臉。
林晚秀得意洋洋地嗑着瓜子,那模樣甚是欠扁。
林晚傾已經習慣她這個樣子,便也隻是笑笑。
“最近陸園有來什麼人嗎?”
林晚傾試了口茶,低頭盯着茶水,直接問道。
林晚秀停下嗑瓜子的動作,望着她:“姐姐為何這麼問?”
“也沒什麼,就是來了京城這麼久,忽然想家了,所以問問。”
林晚傾這時擡頭與她平視,笑容看不出任何異樣。
林晚秀半信半疑,她抿着唇,舔了舔上頭殘留的瓜子碎,眼神略顯不自然。
“說到這個,我也有些想家了,姐姐,你來京城後有沒有給家裡寄過家書啊?”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别顧左右而言他!”
林晚傾緩下笑顔,話音也變得嚴肅。
她看出妹妹面上那微妙的不自然,沒有順着林晚秀的話聊下去。
林晚秀暗暗歎氣,她在姐姐面前很難保住秘密。
姐姐一眼便能讀出她的心思,這是從小的習慣。
“姐姐你到底想問什麼?你其實也不是真的想家吧?”
林晚秀把手裡還沒嗑完的瓜子倒回盤裡,反問道。
姐妹二人誰也不回答誰,這場拉鋸戰便隻能一直打下去。
“你姐姐要問的人應該是我……”
一道清朗的聲音從堂外傳進來,林晚傾轉過目光,便見陸航之如一棵青松般立在門處。
林晚傾驚起身子,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來人。
那日一見果然不是她在做夢,這是真的!
“航之……”
她絲柔的嗓音喚着他的名字,如從前一樣。
男人不等她行動,自己便先跨入門内,直步走向她。
但他隻走了幾步,林晚傾便偏過身子,還放下了直盯着他的目光。
陸航之這才定下步伐,不再往前走。
他明白,這是林晚傾在與他保持距離。
“晚秀,我想與你姐姐單獨聊聊……”
“不行!我與陸大人單獨一室,那便是孤男寡女,不合規矩!”
林晚傾一點面子都不留,即刻拒絕他。
她的絕決刺痛着陸航之的心,但深愛的女子便在眼前,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晚秀留下也無妨,隻要你願意聽我說。”
男人的眼睛一刻都不曾離開她,而她卻不願與他相視。
林晚秀眨了幾下眼皮,其實根本不想夾在他們之間。
“那要不這樣,我們到院子裡頭去,那塊地大,你們倆在那聊,我稍微離遠點,這樣你們也不算孤男寡女吧?”
林晚秀碰着姐姐的手臂,這已經是她能做的最大貢獻了。
林晚傾也不想給妹妹添麻煩,便答應了她的提議。
他們移步至外頭的花園,園子裡假山流水,青松銀杏,風景甚是獨特。
然而停留的人卻無心觀賞,林晚傾和陸航之站在花園的圓石案旁,林晚秀則默默地隐在花叢中,時不時觀望着那頭談話的兩人。
“陸大人有事便說吧,妾身一會兒還有事,怕是待不了太久。”
林晚傾一臉冷漠,眼神雖盯着他的方向,卻沒有直視他。
“你今日不正是來尋我的嗎?何故待不了太久?”
陸航之甚會抓要點,其實在她踏進這陸園的時候,他便關注着她的一舉一動。
林晚傾見他耍起了嘴皮子,心中稍微不痛快。
“大人若是無事,那妾身便先行告退了。”
“晚傾——許久不見,你難道不想我嗎?”
“大人說笑了,妾身與大人毫無關系,何來想念一說?”
“怎無關系?遠之是你林家的姑爺,我們至少還是沾了親的。”
她說他們沒關系,無所謂,哪怕隻是一丁點,他也會找出他們僅存的那點聯系。
林晚傾隻覺得他說的這些無關緊要,她也不必再次浪費時間。
“若非梁宥橫刀奪愛,我們至今還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