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真的打算這後半輩子都待在這瑞王府了嗎?”
林晚秀想了解她的心思,于是問道。
林晚傾對此還未下好決心,這裡頭要考慮的因素太多,尤其是梁宥的身份背景,以及她腹中的這個孩子。
見姐姐沉默,林晚秀接着說:“姐姐,你可要想好了,這裡可是瑞王府,他又是世子,如今以姐姐的身份,都不知能否做一個世子夫人,倘若、倘若姐姐真的坐上了正室之位,那這世子夫人之上便是瑞王妃,且我聽遠之說,瑞王是如今奪嫡争鬥中的中心人物,日後瑞王真的繼承了大統,那世子豈非是儲君?姐姐你豈不就是……”
“你自個兒在那兒做什麼春秋大夢呢,扯得也太遠了。”
“我就是随口一說也不行嗎?”
“你沒聽過病從口入、禍從口出這句話嗎?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我想你來京城之前遠之應該就告誡過你了,我真擔心你這張嘴。”
“姐姐有何好擔心的,我這嘴确實是愛說了點,但秘密還是守得住的,這可關系到我姐姐和我大外甥的命,我怎麼能不上心呢?”
林晚秀淘氣地哄着姐姐,林晚傾被她哄開心了,也拿她沒轍。
她這點還是值得相信的,她有時确實愛說了些,但也不妨礙她守口如瓶。
林晚傾點頭含笑,她此刻稍微輕松一些。
然而林晚秀那番話還是在她心上種了一顆種子,她若繼續留在梁宥身邊,萬一瑞王的身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無論是登高,還是墜落,她也逃脫不了幹系。
林晚傾忽然明白伴君如伴虎這句話。
“你就隻管你姐姐和你大外甥,而我也是和他們命運相連的,你應該也象征性地提一下我才是,好讓我覺得和你姐姐親近一些……”
“世子?!”
梁宥走路都沒有聲音,和野貓一樣。
林晚秀聽到他的聲音從自己身後傳來,驚得她騰起了身子,一下子連坐着和姐姐閑聊的心情都沒有了。
“世子萬福。”
林晚秀收好在姐姐面前的頑皮姿态,端敬地行着禮。
“不必拘禮,你姐姐如今住在這兒,你便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
梁宥潇灑地朝她們姐妹走來,他邁開腿的時候,那套淺綠長袍的下擺輕盈搖動,同碧波一樣好看。
男人走到院中那張圓桌前,林晚傾也從凳子上起身,正迎着他,梁宥立刻挽上她的腰,修長的臂彎環住她的腰肢,舉止甚是親昵。
林晚傾拘束得緊,且又是在自己妹妹面前,她更是不适應。
“晚秀不敢……”
林晚秀淺淺地伸出舌頭,掃了一下那紅潤的唇瓣,腼腆道。
男人看出她們姐妹的拘束,便笑着請林晚秀坐下,再扶林晚傾坐回位上。
他自己則坐在林晚傾旁邊的圓凳上,他剛坐穩,便說道:“你以後要多來王府陪陪你姐姐,她有着身孕不方便走動,有你在,她也有個能說話的人。”
“以前倒是可以,可姐姐已經進了王府,我還能随意和姐姐來往嗎?”
“為何不能?你是她妹妹,誰會攔你?”
梁宥覺得這林晚秀就和孩子似的,不過她是林晚傾的親妹妹,他自是也把她當做妹妹看待。
林晚秀望向姐姐,林晚傾點着頭,示意她便聽梁宥的意思。
“是,世子,我一定會時常來王府陪伴姐姐的。”
“嗯……感覺你叫我世子怪怪的,你姐姐既已經住進王府,那便是我的人了,要按照規矩,你也可以改口喚我姐夫了。”
“姐……”
林晚秀這一聲,不知是要喚姐姐還是要喚姐夫。
她又看向林晚傾,一臉拘謹。
“世子,您這玩笑開過了,晚秀會當真的。”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晚傾,隻要你點頭,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做晚秀的姐夫了。”
梁宥說話的時候,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隻盯着她,
男人的眼裡滿是愛意,他從不吝啬對她示愛,不管人前人後,他都是一樣的态度。
隻是在人後,他時常壓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便會大膽地對她說些情話,做些親密的行為。
然而這些行為隻止于榻前,林晚傾如今懷着身孕,他不能過于放縱自己。
林晚秀稍再坐了一會兒,便和他們告辭。
她走後,梁宥便開門見山地和林晚傾談起了那三個妾室。
“郝氏說,是你準她們留下的,這真是你的意思?”
林晚傾疑惑:“我……應該沒有說過,我沒什麼印象……”
“你沒說過,她卻說這是你的意思,那看來她為了留下來,把我诓了。”
男人的面色一下便黑了,梁宥轉動着眼珠子,似在打什麼主意。
林晚傾盯着他,突然想到個問題:“郝娘子她們不是世子的妾室麼,為何瞧您的意思,似乎不希望她們留在王府?”
“我确實是讓她們離開王府了,但郝氏說是你許她們留下來的,晚傾,我是真心實意想讓她們離開,至于為何這麼做,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我已經用行動證明了我的心意,你是否也應該做出選擇,答應與我成親了?”
他一提到這個問題,林晚傾便煩躁。
她後悔當日就不該給他希望,她應該明确地拒絕他。
如此他便不會一直等着,總是向她索要答案。
“世子,您父親說過,您的世子夫人已有人選,而我,不會甘願隻做男人的妾,所以我想,我們今生恐怕無緣分做夫妻,也無情分走到一起,所以請世子不要再對我執着了,我們實在沒有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