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一早的好心情,就這麼被自己的兒子破壞。
他舉起右手指着兒子,他的指尖已經氣到發抖:“臭小子,你敢威脅你老子!”
“兒子沒有威脅父親的意思,隻是希望父親收回此意,成全兒子。”
“你——”
瑞王勃然大怒,直接扔出自己手裡的茶杯。
那茶杯往梁宥的方向砸過去,他沒有躲開,那裝着溫茶的瓷杯直接砸中他的額角。
也幸好杯中的茶水是溫的,否則一杯滾燙的茶水砸下來,他額角的皮肉都能被燙熟三分。
梁宥隻稍微閉了眼睛,額角雖有痛感,但微小的疼痛根本沒有任何傷害。
他依舊不改态度,鐵了心要反抗父親。
瑞王稍微冷靜了片刻,他靜靜地凝視着兒子。
他對自己方才盛怒之下的舉動生了些歉疚,那怎麼說都是自己兒子。
傷了兒子,他也心痛。
“你竟然為了一個女人……你……”
他氣得肝疼,又不可能真的對自己的骨肉下手。
梁宥這是笃定了他不會下狠手,才敢如此放肆。
瑞王揉着發疼的太陽穴,他這青筋都暴了不少,這臭小子就是來索他的命的。
“我可以不管這件事,但是……世子夫人必須是溫氏,你自己看着辦吧!”
瑞王放下揉着太陽穴的手,說出了自己的條件。
梁宥見父親松了口,但前提是他要娶别人為妻。
“兒子明白了……”
梁宥收好手上的匕首,冷着一張臉回道。
他這次沒有硬來,而是先順着父親的意。
他從父親那出來,直接回了景瑞軒。
“世子——”
林晚傾醒來後便坐着等他,他昨日把卧室給了她,自己卻睡在偏室。
這是景瑞軒的奴婢來伺候她的時候說的。
“你怎麼沒在榻上躺着,你身上還有傷……”
“我隻挨了一闆子,休息一下便沒事了。”
“怎麼能如此胡來?你還懷着身孕,應當躺着。”
“可是,您昨日把卧室讓給了我,自己卻睡在偏室,這瑞王要是知道了,恐怕又是一場風波。”
林晚傾說完,梁宥便斜着眼睛,對自己院内的下人罵了句:“多嘴!”
林晚傾趕緊圓場:“世子别責怪下人,他們也是為您好,您方才進來的時候沒什麼神色,可是昨日沒睡好?”
他回來的時候面色不佳,看着沒什麼精神。
林晚傾以為他是昨日歇在别處,所以睡得不踏實。
她不知道他今日一早去見了誰,也不知道他和瑞王發生了什麼。
梁宥沒回答她,隻是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她的容顔。
他的腦中又出現父親說的話,難道他隻有娶了别人,才能保護她嗎?
可他答應過她,會娶她為妻,絕不負她。
老天爺為何要這樣對他,非要條件交換。
梁宥的面容看上去毫無波瀾,可内心已然堆積了數不清的煩悶。
“世子,您怎麼了?”
他良久都未說話,林晚傾擔心他,小聲地問了一句。
男人忽然抱住她,他的懷抱靠過來時,林晚傾以為是一座山壓下來。
他胸膛寬廣,要抱住一個瘦弱的她綽綽有餘。
“晚傾,如果我不能許你最好的,你會離開我嗎?”
“世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的聲音很輕,話也說得模棱兩可。
梁宥松開她,深情的目光看着她,道:“你一定要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你在我心裡都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取代你。”
這裡還有其他人,他便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了這肉麻的情話。
林晚傾十分羞赧,都不能好好地和他對視。
“世子怎麼突然說這個,莫不是發生了何事?”
“想到了便說了,你要是喜歡,我每日都在你耳邊說與你聽……”
他故意低下頭,那魅人的唇瓣幾乎能碰上她的鼻尖。
而他一呼吸,便弄得她眉間發癢。
林晚傾想要遠離他一些,他卻緊抓着她的紅粉長袖,頑皮地不讓她離開。
“世子,還有人……”
林晚傾不習慣被這麼多人圍觀,而且還是與他這種親密的狀态下。
“都是我的人,沒關系……”
梁宥根本不把那些人放在眼裡,林晚傾感覺他的唇愈發靠近,便急中生智,引開了話題。
“世子,若無其他的事,我今日可否回翠綠園了?”
她可不願再待在這個是非之地,瑞王不好惹,她還是離王府遠遠的比較好。
這句話确實成功轉開了梁宥的注意,她又出了個題絆住了他。
梁宥沉思一會兒,然後道:“不着急,我會安排。”
“是……”
林晚傾隻盼着早些回去,可她似乎忘了一件事。
梁宥先前本就勸過她搬來王府,而她如今已經進來,這正合了他的意。
林晚傾哪裡知道,他的心思到底有多深。
她既然進了王府,梁宥便不可能再放她離開。
“姑娘,您先坐着等吧,說不準一會兒便來人了呢。”
林晚傾這一日都在望着院外那扇門,春芽怕她累着,便關心道。
“我再看看……”
她恨不得直接走到那扇門前,上午的時候梁宥分明答應過她,會安排她回去。
可她都已經等到了下午,愣是一個人都沒有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