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隻是好奇,究竟是怎樣的女子能讓自己那玩世不恭的兒子神魂颠倒。
他這一瞧,沒瞧出林晚傾有何特别。
論美貌,比她貌美的女子這京城一抓一大把。
論家世,這京城也多得是達官貴人,根本不缺世家貴女。
瑞王找不到林晚傾身上的優勢,如果她沒有更特别的優勢,他不得不懷疑林晚傾是用了手段勾引梁宥。
“你是雲州來的?”
男人靠着椅背,語氣比萬丈山谷還深幽。
“回殿下,是……”
“是雲州當地人?”
“回殿下,是。”
“哦,那還真是巧了,宥兒前一個侍妾也是雲州人,本王已逝的王妃也是雲州人,看來他是受他母親影響,才如此鐘愛雲州女子。”
男人稍微坐直了身子,他問的這些其實他都調查過,不過一個小小民女,他随便一查便能查到她所有底細。
“聽說你前一任丈夫出身雲州名世家陸氏,陸氏可是大戶人家,怎麼好端端的,你便與丈夫和離了?是因為瑞王世子的出現,你看到了更能攀附的對象?”
瑞王擡起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王者氣勢。
他完全是在用鼻孔看人,隻這番話,便狠狠地羞辱了林晚傾。
林晚傾眸色尋常,面容也未有一點畏懼和驚慌。
平民百姓不可直視皇家之人,所以她的視線雖是看着前方,但并未與眼前的男人對視。
“回殿下,民女與丈夫和離隻是因為吾等二人緣分已盡,和世子沒有任何關系。”
“是嗎,那你為何會随宥兒來京城?他還為了你,贈給你那麼好的園子,還為了你不回王府,這又作何解釋?”
“殿下明鑒,民女随世子來京,隻是為了訪名醫,醫治民女身上的病,至于世子為何會如此善待民女,殿下請恕民女無禮,這個問題您還不如親自去問世子,您或許會有更明确的答案。”
“大膽民婦,竟敢用此傲慢的口吻與殿下說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那老奴高聲叱喝,眼神惡狠狠地瞪着林晚傾。
然而不管他怎麼疾言厲色,林晚傾都不眨眼睛,她神色淡然,好似風平浪靜的湖面。
“呵呵呵——哈哈哈——”
瑞王放聲大笑,那老奴見了,目瞪口呆,頓時語塞。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女子,嗯,确實有些本事,也難怪宥兒會喜歡……”
男人終是看到林晚傾身上的優勢,雖不是完全認可,但也還算是對林晚傾多了些欣賞。
“林姑娘,本王今日找你來自然不是與你談心的,不管你是如何讓宥兒對你傾心的,本王也不管宥兒是如何承諾你的,作為宥兒的父親,也作為瑞王,本王必須告訴你,本王心中已有世子夫人的人選,此女的身份比你高貴,乃前太子太傅、如今的兵部尚書之女,溫氏出身名門,知書達理,還是閨閣女子,林姑娘,你應該是聰明人,自然能明白本王的意思。”
瑞王端起桌案上的茶杯,待說完了自己找林晚傾來王府的目的,他便小抿了一口茶。
男人已經說得很明白,林晚傾的心口舒緩着氣,這不過是件小事,她甚至從未考慮過此事。
“還請殿下放心,民女絕無觊觎世子夫人之位的心!”
林晚傾神色堅定,立馬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瑞王殿下再度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雖不是京城的世家之女,卻有着铮铮骨氣,還有那難得的眼界。
“你倒還是個安分守己的,自然,除了這世子夫人之位碰不得,其他的本王都不管,宥兒如何寵你,他将會許你怎樣的名分,本王也不會插手……”
瑞王擱下手上的茶盞,語氣忽然變得輕松,如同在與她話家常。
這聊着聊着,男人忽然談到自己兒子。
“隻是林姑娘,本王有些話要與你說明白了,本王隻有宥兒這麼一個嫡子,所以對他是過度溺愛,把他給慣壞了,他是怎樣的一個人,本王自然比你清楚,他便是人們口中的纨绔子弟,花天酒地是他的專長,他的女人除了瑞王府的,當然還有王府之外的,這如今他去了一趟雲州,這小子保不準又給自己開拓了一塊收攬美人的寶地,本王身為男人,不相信浪子真的會回頭,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瑞王稍微停了聲,他擡起手,指着一邊的行善,繼續道:“這個女子便是最好的例子!”
林晚傾順着瑞王的手,望向那一邊垂着腦袋的女孩。
她是猜到這個女孩不簡單,但猜不透此女和梁宥有何關系。
行善被瑞王點到,頭壓得更低,她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深怕自己的呼吸沖撞了瑞王。
“好了,該說的本王都說了,現在還差最後一件事……”
男人的大手随意一揮,那老奴便立即把人叫上來。
林晚傾還在等着消息,這時一個婢女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那名婢女進入暖閣,走到林晚傾面前之後便停下。
她手上的托盤裡放着一個瓷碗,瓷碗裡是褐色的液體,但看不出是何物。
然而林晚傾喝了這麼久的湯藥,下意識會以為這是藥。
事實上,這也确實是一碗藥……
“林姑娘,本王也知你懷有身孕,有些對不住,在宥兒娶妻、生下嫡子之前,他的其他女人都不能有孩子,當然,也包括你……”
林晚傾捂緊了腹部,此時的她才有了一絲驚慌。
“回、回殿下,其實……其實民女腹中之子并非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