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與李彩華那麼相愛,又為何答應你父親娶林家之女?”
“既然娶了她,又為何冷落她?根本不珍惜她……”
“或許在你的眼裡,她隻是一個嫁給你的女子罷了。”
男人句句沖着身後之人,卻又像是自言自語。
無人看得到他的神情,也聽不出他話中的情緒。
他的背影給人一種無法形容的冷漠,還很凄涼。
陸航之已被他囚,他無需将之放在眼裡。
隻是他心中所想,正逐漸明朗。
“我把李氏還給你,你把晚傾給我吧。”
他的聲音輕緩地從前面飄過來,陸航之神志模糊,卻還是聽得清楚。
簡直荒謬!
癡人說夢!
“即便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改變想法……”
陸航之咬着前牙,一字一字說出自己的衷心。
梁宥沉默,他一沉默,房内便靜悄悄的。
他不下令,見義和手下也隻能等待。
“掰開他的手,讓他簽——”
“是,動手!”
梁宥的耐心終究是耗盡了,他今日從林府回來,便下定了決心,陸航之今日必須要簽了這和離書!
他該打的也打了,該勸的也勸了,奈何陸航之油鹽不進。
“你想幹什麼?”
陸航之疼得神志不清,但他堅持着不讓自己暈過去。
他若是失去意識,那梁宥必定在他失去意識後動手腳。
然而他錯了,即使他清醒着,梁宥也照樣有辦法讓他屈服。
見義又從門外喚來兩個下人,如此,前面進來的兩個人死死摁着他,後面進來的這倆人則是要使暴力掰開他的手指,強行讓他在和離書上畫押。
陸航之被摁在地上,遍體鱗傷的他早已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梁宥的人要掰開他左手的手指,簡直易如反掌。
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陸航之,他将僅剩餘的精力全集中在手指上,無論那兩人如何掰扯,他都沒有屈服。
“梁宥……你休想……”
陸航之尚有力氣說話,他們還真是小瞧他了。
“不就一個指頭,有那麼費勁兒嗎?給我多使力!”
見義提聲喝斥道,這無疑是給那兩人澆了點油。
往後那兩人下了狠手,又是折他的手骨,又是紮他指上的肉。
就算陸航之尚存實力,也禁不住他們這般折磨。
掰開他的手已經是時間問題,梁宥還有等下去的心思。
男人左手的食指漸漸被掰開,見有了苗頭,其中一人再給他的左手手臂一記緻命的肘擊。
集中的紮骨之痛令陸航之松開了收緊的手指,他疼得龇牙咧嘴,面目猙獰。
然而他沒有時間去理會這股鑽心的痛,因為他的手指已經松開,一旦松懈,那他之前所有的努力将白費。
時機已然成熟,那捧着木托的男人趕緊靠過來,配合那四個人的行動。
和離書便在眼前,那倆人把陸航之的手指按上那紅色的印泥,陸航之大感不妙,還在做着最後的掙紮。
垂死前的掙紮都是無用的,除非有奇迹降臨。
按照慣例,男子畫押用左手食指。
他們将陸航之那染上紅色印泥的左手食指按在和離書上,在書契人寫的他的名字下,畫上一節食指長度的線段。
和離書一式兩份,隻以此線,表這兩份和離書由他簽署。
他非自願,所以他的手全程顫抖。
這一刻木已成舟,陸航之也沒了反抗的意義。
他内心被一層又一層的涼意覆蓋,雙目失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這幾個人的任務完成,按着他的人松了手,把他丢了下去,如同丢張廢紙。
陸航之趴在地上,已然是一隻喪家之犬的模樣。
“世子,已經弄好了。”
捧着和離書的下人走到梁宥面前,他将自己手裡的托盤擺正,請梁宥過目。
男人看着托盤上頭那一式兩份的和離書,陸航之的名字下已按了手印,他甚是滿意。
“梁宥……你卑鄙……”
陸航之憤怒,但隻有右手能握成拳頭,他的左手傷得太重,已沒了知覺。
梁宥揮揮手,拿着托盤的人退到一邊。
他彎下身去,狠狠地抓上陸航之後腦勺的發。
陸航之被迫仰起了頭,他模糊的視覺前,是梁宥冷酷無情的容顔。
“陸航之,從現在開始,你是你,林晚傾是林晚傾,你們二人不再是夫妻關系……”
“哼……你以為你得逞了嗎……晚傾不會上你的當……她若知道真相……”
“倘若你把所有真相說出去,我會讓你身敗名裂,到時候整個陸家都會為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