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航之一邊嘴角挂着血迹,烏發被汗水濕潤,他收拾了那些圍毆的小人,自己也筋疲力盡。
他以一敵十好幾個,那幫人想屈打成招,但他根本沒給那些人一點機會。
雖然險勝,但陸航之冷靜下來後,忽然得到一個結論。
“那是你做的吧?陷害我的人就是你……我沒說錯吧,梁宥?”
他的唇瓣幹裂,形成一塊塊小小的白皮,如同那幹旱的土地。
梁宥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他,眼底裡是對眼前人的不屑和傲慢。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現在在我手上,怎麼對付你,那是我的自由,你一個階下囚沒有資格管我的事。”
“你為何要這麼做?我和你有什麼仇?”
“陸航之,你能懷疑到我這裡,我本來還覺得你聰明,怎麼現在又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男人嘲諷的話語在這間屋子裡徘徊,陸航之眸眼不眨,他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隻是不想面對,非要多此一舉。
他早就想到了那份和離書,這便是梁宥的目的。
“是晚傾……你是為了晚傾……”
陸航之輕輕地吐道,他實在無力,身上還有傷。
那幫人下手很重,幾乎是将他往死裡整。
這若非梁宥授意,他們根本不可能這麼大膽。
陸航之胸膛前的衣領撇開了一些,露出一小部分肌膚。
那白嫩的肌膚上挂着幾滴汗,這間房的炭火已然燒光,但陸航之并不覺得冷,反而還流了些汗。
梁宥沒有回答他,男人依舊是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下一刻,他不屑地勾起了唇角,眼神裡是碾壓陸航之的高傲。
“你可知你父親、還有你的夫人,他們都在外頭等着你回去嗎?”
“哼,若非你的陰謀,我會與他們生離?”
“這個好說,你隻要在和離書上簽字,我會放你回去的……自然了,你要是簽了和離書,那麼你和陸夫人便不再是夫妻關系,你也……”
“我不會簽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陸航之突然激動,他動了動受傷的身子,想要站起來。
梁宥以為他要動手,警覺地退後,還喚了外頭的見義。
見義帶着人進來,隻聽梁宥道:“讓他老實點。”
“是。”
梁宥簡單的一句話,見義便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手一擡,兩個手下直接上去,對着有氣無力的陸航之便是兇殘的拳打腳踢。
陸航之本想反抗,無奈身上沒了力,自己根本不可能是這兩個滿血體力之人的對手。
這兩個人下手甚是殘暴,一點情面不留。
陸航之忍氣吞聲,他此刻便是案闆上的魚肉,任梁宥宰割。
“别打死了……”
“停——”
梁宥看教訓得差不多,便示意他們停下。
見義喊了一聲,那兩個男人才停下,默默往兩旁站好。
“把他按住,别讓他亂動。”
梁宥又說道,接着那兩個男人架起還僅存了些氣的陸航之。
陸航之好不容易能正常呼吸,但他一呼吸便會扯到傷口,他很疼,卻不喊疼。
“把字簽了,少受點罪。”
梁宥語畢,上回捧着托盤的人再次進來。
不過這次隻來了一個人,這個人端着的便是那份和離書。
那人把放着和離書的木托伸到陸航之眼前,這個意思已經很明顯。
陸航之口中含着血水,忍着滿嘴的血腥。
他絕不屈服:“我不簽……”
梁宥并不意外,早知他那一身硬骨。
男人彎下身去,蹲在他面前,面對陸航之的桀骜不馴,梁宥嗤之以鼻。
既然軟硬兼施都沒有效果,那便再換方法。
“陸航之,你霸占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有何意思?與其浪費人家的青春,你還不如放手,給她自由。”
“你什麼都不懂……這是我和晚傾之間的事……你有何資格插手?”
陸航之幾乎是硬撐着,雖然沒有還手之力,但他的毅力還在,他的意志還在。
他僅是呼吸都很難受,更别說開口怒罵梁宥。
“你根本就不愛她,她在你身邊隻有委屈,根本沒有幸福!”
“我們是夫妻……我是她夫君……她是我的妻……我心裡自然有她……”
“你心裡若是有她,你就不會和李彩華藕斷絲連,你心裡若是有她,就不會五次三番讓她受委屈!”
“我沒有……我沒有……”
“不要自欺欺人了陸航之,你和所有男人一樣,妻子不過是你的附庸品,而你心裡真正想要的,是曾經與你相愛的情人!你後悔了,後悔與她分開,後悔沒有堅守你們的戀情,後悔當初沒有與陸家抗争到底!”
“我沒有!我沒有!我沒有!!!”
梁宥咄咄逼人,陸航之全然不順着他的意,接連否認。
男人勢要把他逼上絕路,但陸航之意志堅定,難以攻破。
梁宥起了身,随即一轉身子。
他背對着陸航之,将自己掩藏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