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分寸,他們不會有意見的。”
陸老爺信心滿滿,林晚傾的擔心似乎多餘了。
陸遠之和林晚秀的事順風順水,陸老爺隻去了一次,便談成了這件事,這比去給陸航之提親的那次還要順利。
陸老爺的意思,是想讓他們中秋前完婚,如此陸家今年的中秋更加圓滿。
而林家的意思,是想過完中秋,若林晚秀今年出嫁,那麼這便是她在家中的最後一個中秋,林家很是舍不得。
二人的婚事雖已定下,卻還未定好日子,兩家還需再議。
陸老爺自認這已算是穩定發揮,滿臉歡笑地出的林家。
婚期尚未選好,可林家已經着手為林晚秀籌備嫁妝了。
“這條東海玉皇珍珠項鍊真好看,姐姐,你真的要給我嗎?”
林晚秀從一個紅木錦盒裡拿出一串珍珠項鍊,對着自己的脖子比了比,非常中意這條項鍊。
林晚傾也特意給妹妹備了一份嫁妝,今日親自送來林家。
“給你了,你小姑娘戴着好看。”
“姐姐這是說我年輕嗎,可我看着姐姐也是小姑娘啊……”
“油嘴滑舌。”
林晚傾喝着茶,看着林晚秀對這些首飾愛不釋手,這便表示自己沒有挑錯。
林晚秀試戴那串珍珠項鍊,開心地打量着鏡中的自己。
“晚秀……”
“啊?”
“你和陸遠之是何時開始的?”
林晚秀正對着鏡子臭美,左右搖擺的上半身突然僵住。
少女身上歡快的氣息瞬間消減,她透着眼前鏡面的反光偷偷觀察着姐姐的神色。
“姐姐……你說什麼呀?”
“我說你和陸遠之是何時開始的?”
“呵呵……姐姐你什麼意思啊?我和他……”
林晚秀偏過頭來,眼角的餘光掃了掃林晚傾。
她平時都是伶牙俐齒,這會兒卻沒了氣勢,一看便是心虛。
林晚傾一眼便看出妹妹的心思,她看了眼身旁獨自玩耍的陸寅,然後悉數點出自己所看到的事實。
“首先,三房四房有意你,這沒多久兆之和元之的醜事便出來了,這會不會太巧了?還有乞巧節那晚,你直接喚的是‘陸遠之’,而非其他稱呼,這甚是明顯……最後,遠之他父親決定來林家提親前,我和遠之談過,不久後你們倆很快便有了進展,難道這不都是你們一開始計劃好的嗎?”
“姐姐,我都聽糊塗了,你這說的都是什麼啊?”
林晚秀一頭坐到姐姐對面,歪着腦袋問道。
她還真是死鴨子嘴硬,林晚傾暗笑,也沒再揭穿她。
“反正大局已定,真相究竟如何隻有你們自己清楚,但是兆之和元之……”
這二人雖是罪有應得,但也罪不至此。
林晚傾的内心生了些悲哀,她擔憂的是他們的将來。
比起她,林晚秀卻是理直氣壯:“姐姐,這真不能怪我們,那陸兆之和陸元之本來就是自作自受,如果長輩們不看清他們的真面目,那豈非要毀了我這輩子?”
林晚傾盯着她說完,唇角勾出了一抹笑意:“你倒是會說‘我們’了,那這所謂的‘你們’到底指的是誰呢?”
“姐姐……”
林晚秀這會兒才懂臉紅,那如白玉的面容如同被火燒,通紅滾燙。
少女春心蕩漾,害羞地垂下頭,抱怨林晚傾不懷好意,總想套話。
林晚傾并非八卦,她隻是想不明白他們為何要隐瞞。
這有何開不了口的?
“這有何好隐瞞的?喜歡便是喜歡,其實你們倒也不必拐彎抹角,直接和長輩說不也省了很多事?”
林晚秀嘟着小嘴,卷了卷手裡的絲絨帕,道:“可你們不都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嗎,我哪裡敢啊?再說,這多羞人啊……”
“知道羞人了?以前不都大大咧咧、天不怕地不怕的嗎?看來這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啊……”
“姐姐……”
林晚秀坐過去,靠着林晚傾,變得和小姑娘一般嬌氣。
她靠上來後便不好意思地推了林晚傾一把,林晚傾不習慣她這樣,全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林晚傾想遠離她,少女偏偏不準。
林晚秀小時候便是這麼纏着她的,林晚傾可還記着呢。
“唉,隻是這麼一來,兆之和元之這倆孩子該怎麼辦呢?”
“姐姐說什麼呢?”
“我是擔心他們以後,雖然他們是自作自受,但他們到底是因為你們才這樣的,我有些過意不去。”
“姐姐你這麼想便不對了,他們倆的醜聞能瞞得了一時,那能瞞得住一世嗎?而且姐姐根本不用覺得愧疚,咱們啊,說不準還幫了全雲州未出閣的姑娘呢,就得叫大家夥兒都看清他們的真面目,免得禍害人家,遺臭萬年!”
林晚秀伶牙俐齒,說得頭頭是道。
林晚傾笑而不語,隻歎她就是個大機靈。
她那張巧嘴,即便是官老爺也要敬讓三分。
林晚秀得意地換下了那串珍珠項鍊,又套上了那雙金絲鑲邊的雙喜翡翠,開心地問着陸寅的意見。
陸寅吃了人家的點心,還收了玩具,那小嘴自然是要甜的。
他猛誇林晚秀,一點都不吝啬,林晚秀洋洋得意,多賞了他一塊豌豆黃。
“所以你和陸遠之到底是何時開始的?”
林晚傾坐着無聊,又忽然起了興緻。
反正這是林晚秀的閨房,不會有人偷聽她們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