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總會讓人提不起勁,然而陸府的花園内都是孩子玩耍的嬉笑聲。
即便沒有精神的人,聽了陸寅那歡快的笑聲,多少能提點神。
午睡過後,林晚傾許孩子玩耍一個時辰。
陸寅便抱着他的五彩球,和幾個下人在花園裡玩耍。
林晚傾這會兒倒沒什麼事,便吩咐春芽泡了壺醒神的金菊茶。
她兌了些蜂蜜進去,入喉都是清淡的香甜。
“阿寅,快過來——”
林晚傾每隔一段時候便會喚他,陸寅也很是聽話,每次都會乖乖地跑回林晚傾身邊。
“看你這頭……來,喝口茶……”
林晚傾把晾好的茶水端給他喝,然後便趁着他喝茶的時候幫他擦了頭上的汗水。
那綿密的汗水如水痘似的,一排排地挂着,林晚傾用手帕一掃,他的額頭便被擦得光亮光亮的。
林晚傾已經特意選了個涼爽的地方,可還是受不住陸寅那一身旺盛的精力。
孩子一口氣喝光了杯裡的茶水,他玩心不減,又跑了回去。
“慢點跑——小心摔着——”
林晚傾都沒來得及擦拭他的嘴角,這小人兒一溜煙便脫離了她。
她真是佩服小孩子的體力,好像怎麼也使不完似的。
那幾個下人已然滿頭大汗,林晚傾便讓他們休息一會兒,再換幾個人陪孩子玩耍。
重換了人,陸寅依舊踢得歡樂。
他一個飛踢,那腳下的球便飛出了新的高度。
恰好陸遠之出現,用自己的胸膛擋下了球。
球即将落地,陸遠之熟練地踢了幾下,然後便把球傳給了陸寅。
“二叔——”
陸寅沒有接下他的球,而是直接跑過去。
陸遠之彎下腰,打開雙臂抱起孩子。
“二叔你好厲害啊——”
“厲害嗎?”
“厲害!”
陸遠之刮了刮孩子的鼻頭,很是得意。
“二叔你教教我嘛……”
陸寅摟上陸遠之的脖子,撒起了嬌。
“阿寅,你二叔剛回來,不能這樣……”
“嫂嫂,我今日也沒什麼事做,所以回得早。”
陸遠之抱着孩子,走到了林晚傾那邊。
他俯身坐到林晚傾對面,再把陸寅放到自己腿上。
林晚傾立即吩咐春芽倒茶,他們一邊說話,春芽一邊伺候。
春芽倒好了茶,陸遠之便執起了茶杯,大口飲下。
林晚傾對他這套動作甚是熟悉,剛好想到一個人:“你怎麼和晚秀一樣,連喝水都是狼吞虎咽的?”
“有嗎?可能真是渴了吧……”
這口下去便挽救了他一命,陸遠之放下杯子,豪邁地撩起了袖子擦嘴。
林晚傾一愣,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陸遠之極有教養,舉手投足之間都是該有的禮數。
可他今日的行為和平時大有出入,林晚傾好一陣納悶。
若不是方才她的帕子擦了陸寅的汗,她倒是可以借他一用。
春芽連忙給他的茶杯再續上了茶水,陸遠之是真的渴了,等春芽續好了茶水,他又是猛的一口。
“你有空便去看看父親吧,父親最近都沒什麼精神,也不愛說話……”
“可是因為三房四房?”
這杯茶陸遠之隻喝了一半,便聽林晚傾說道。
她點點頭,說到這個她的表情也多了三分凝重。
“今日兩位叔叔來過,走的時候神情都不好,父親也是,整日都沒什麼精神,隻有和阿寅說話的時候還好些,所以你們兄弟該多到他跟前盡孝,說不定父親能好起來。”
陸遠之扯了一下嘴角,不是那麼自信道:“我們去了不會火上澆油嗎?大哥和我從小就不怎麼給父親省心,我怕我們去了,父親的心情不但沒好,反而還變得更糟糕……”
“那你們倆就不管父親了?”
陸遠之撓撓脖子,為難地笑着。
“父親生的又不是你們的氣,你也不必太多心,父親除了心情不好,最近或許還有其他要忙的……”
“何事啊?”
“畢竟當初是他們兩家親自到林家去提的親,現在倒好,兩個孩子都那樣了,父親很是過意不去,不知該如何與林家交代,所以父親打算從陸氏親族裡挑個優秀的孩子,與林家聯姻……”
林晚傾說得口渴,便端起了面前的茶杯,潤了潤喉。
陸遠之看了眼她的動作,忙問道:“那、那聯姻的對象是……”
“自然是晚秀了。”
陸遠之忽然笑道:“我也是熟悉林二姑娘的,恕我直言,二姑娘脾氣不好掌控,與嫂嫂大不相同,怕是二姑娘不會這麼輕易答應吧?”
“婚姻大事向來都是父母做主,若父親這次能挑出個良人,我父母也能看上,那不管晚秀怎麼個意思,那也由不得她了。”
陸遠之微微勾起唇角,道:“嫂嫂說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