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傾搬出了殺手锏,很明顯是在威脅馬氏。
“我還聽說那幫人是因為綁架、拐子才會下獄的,隻是可惜,他們至今為止都還未供出那幕後主使,夫人,既然你是他們的老鄉,不如勸勸他們說出主謀,沒準衙門還能給他們減刑呢。”
林晚傾說到這份上,馬氏也開始慌了。
但她仍是不願低頭,嘴巴也是夠硬:“我、我今日隻是來為我夫君讨個公道的……與、與你有何關系?”
“你為你夫君讨公道是你的事,可你趁火打劫,污蔑我夫君,那便是與我有萬千的關系,夫人無憑無據便要陸家賠償五百兩銀子和一座宅子,陸家沒有這個義務!”
林晚傾的态度比方才更強硬了,她站在一衆世家貴女之前,單挑馬氏。
當然她并非有勇無謀,她已是有備而來。
“你隻是個嫁入陸家的女人,你有何資格說了算?”
“我便是有資格說了算!不單因為我是嫁入陸家的女子,還因為我是雲州第一世家陸氏的長媳,我今日在這裡就當着雲州所有世家大族的面與你說清楚了,這兒不歡迎夫人,夫人還是請回吧。如果夫人仍要在此無理取鬧,那不光是雲州陸氏,雲州各族都不會放過夫人的!”
“你、你不要太得意……這世間是有王法的,你們雲州算個屁!”
馬氏憤怒地拍着身邊的桌子,她那一掌幾乎是使了全力,桌面被拍得震響,桌上的餐具也叮鈴哐啷,那桌子就差自己裂開。
然而即便這麼大的動靜,林晚傾也并未被其震吓。
她的眼睛都不帶一眨,神色清冷,甚至居高臨下地俯視眼前一切,毫不畏懼。
陸寅此刻正待在林母身旁,有林母護着,小陸寅便隻能旁觀。
這孩子遇上林晚傾的事很容易激動,林母不得不看好他,萬一他跑上去插手,隻怕這場腥風血雨的鬧劇隻會更亂。
“世間的王法是有依據的,夫人既看不起我們雲州,那也不必再留了,您請回吧!請您自己走,不然我便要請人動手了!”
“你敢!”
“我自然是敢的,我的身後可是雲州陸氏,是一整個雲州的世家大族,他們與我同心,絕不允許看不起我們雲州的人将我們踩在腳下。”
林晚傾的話音重重落下,在座的那些年輕一輩的世家夫人及貴女紛紛站到她身後,異口同聲道:“吾等唯陸長夫人馬首是瞻!”
宴席内的世家之女都以林晚傾為尊,她們一衆女子,卻也壓得下馬氏那一群烏合之衆。
雲州世家的力量不可小觑,一旦團結起來那便是驚人得可怕。
馬氏被對面的陣勢吓得節節敗退,她最後被請出了酒樓,連人帶棺都被擡了出去。
而她被暴力“請”出酒樓時,還不忘哭天喊地、指桑罵槐。
衆人都聽得很清楚,她罵的是這整個雲州。
“今日多謝陸夫人相助,為我們趕走了那胡攪蠻纏的鬧事者。”
宴席再次隆重開場,衆人也都回到了各自席位,李彩華感謝林晚傾仗義相助,特意留她又敬了酒。
“娘子千萬别往心裡去,大家都是雲州人,又都是女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林晚傾接受她的敬酒,自己也回敬了她半杯。
“不過你們要小心那馬氏的報複,她今日沒有撈着好處,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
一想到這事兒沒完,李彩華便愁眉苦臉,根本提不起精神。
林晚傾一眼便看出了她的心思,便主動給她出了主意。
“馬氏陰險狡猾,你們要對付她,還是找世子商量比較好,像馬氏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若不一招制服,那便會同一塊狗皮膏藥一樣,撕都撕不掉。”
“是,多謝夫人賜教。”
李彩華由衷謝過了她,酒宴又熱鬧了好一陣,直到散席,也沒再發生任何意外。
這場百日宴的菜肴極其豐盛,林晚傾回去後依然有飽腹感,晚膳也就喝了點粥水。
陸寅就不一樣了,他還在長身體,一玩耍一胡鬧,那全身的精力便馬上耗費了他一頓補給。
不過他晚膳也是和林晚傾一樣,隻喝了粥,不多不少,他也就喝了三碗。
“母親,阿寅想吃糖酥餅。”
“你看你的小肚子都吃得圓滾滾的,都快睡覺了就别吃了吧……”
“可是阿寅想吃……”
陸寅拿着手裡的古詩合集,嘴饞得已經看不進去一個字。
林晚傾當然知道他不是肚子餓,他是嘴饞。
隻是現在臨睡時辰,林晚傾不想他太飽睡覺。
“那等你念完最後一首詩,母親就許你吃一塊,好不好?”
“好!”
管他能吃多少,陸寅隻要聽到自己有點心吃,立馬就樂開了。
他這般年紀的孩子都沒什麼煩惱,隻對吃喝玩樂感興趣。
陸寅為了那塊酥餅,正埋頭用功。
林晚傾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手裡拿着一本市井話本,默默地陪着他。
“姑爺——”
林晚傾聽到春芽的這一聲招呼,便擡起頭來,陸航之正信步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