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倒是回得晚了,這都過了晚膳的時辰。
“晚膳可用過了嗎?”
林晚傾放下手裡的書,還未上去迎接,他便走到她面前。
“已經在外頭用過了……”
陸航之一身風霜,可眼裡的光芒亮閃閃的,似是有何好事。
林晚傾正打算為他洗漱,便命春芽和夏草去準備,她則回卧室給他尋幹淨的衣物。
陸航之一路跟着她,仿佛是她的跟屁蟲。
“我聽說那百日宴的事了,大家都傳陸家的長夫人在宴上很是威風,幾下就鎮住了那些挑釁生事的人。”
“倒也沒這麼誇張,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林晚傾莞爾一笑,雖然她一開始隻是想幫幫李氏,但那些人确實欺人太甚,她也不想他們雲州被外地人看不起。
她隻認為這是平常之事,而于陸航之而言,卻是很不得了。
“我要是在場,一定也會被你的威懾力所折服。”
“你要是在場,沒準都能和那馬氏打起來,你是沒有瞧見,那人一進來就捧個靈牌,身後還請了一堆人擡棺,那陣勢可比百日宴還大。”
林晚傾和陸航之談起百日宴,好一番感慨。
此時春芽和夏草端了熱水進來,林晚傾吩咐她們放下水盆,随後兩人也退到屏風外伺候。
“你就不怕那馬氏是個無賴流氓,我曾聽曉兒說過,這個人可不是個善茬。”
“确實不是善茬,你都被她誣陷了,她還要敲詐陸家,自己之前做過的事就不提,現在竟還有臉在我們面前蹬鼻子上臉?”
林晚傾在櫃子裡給他拿了一套幹淨衣物,轉身便放在榻上。
陸寅還在外頭,她又吩咐在外等候傳喚的春芽和夏草去照顧孩子。
“謝謝你晚傾……此事皆因我而起,還要你收拾這個爛攤子……”
陸航之無法想象酒宴上她獨自面對那馬氏的場面,但他被羞辱便是給陸家蒙羞,而林晚傾卻代他受過,代陸家受過。
林晚傾歎着氣,道:“我們是夫妻,本就是一體的,我幫你,也是在幫我自己,若那馬氏當着衆人的面誣陷你、敲詐陸家的事傳到父親耳朵裡,父親還不得把你抓了去數落……你呀,你和你父親,陸寅和你……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們這兩對父子了……”
那馬氏今日鬧得那麼大,傳到陸老爺那裡是遲早的事。
林晚傾現在隻祈禱陸父别因為此事動怒,把陸航之抓去教訓。
她不明白了,這陸家是怎麼了,如同受了詛咒似的,這不管是哪對父子的關系都不好。
除了陸老爺和陸遠之……
“是我給你添麻煩了,父親說得沒錯,作為陸家長子我是不合格的,而你作為陸家長媳,樣樣比我出色。”
陸航之握上她的雙手,在她面前的自己一無是處,更是一文不值。
他還停留在那年輕狂傲的年紀,根本沒有一點長進。
她都嫁入陸家這麼多年,她一直在往前走,隻有他無能地止步不前。
“好了,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趕緊收拾收拾……”
林晚傾抽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叮囑他眼下的時辰。
陸航之心頭一熱,猛然抱上她。
“航……夫君……”
林晚傾吓一跳,他也不必這樣。
“謝謝你為我做的,也感謝你為陸家做的……”
他的頭貼着她,幾乎要深入她的烏發之中。
男人溫熱的鼻息穿過她層層發絲,他低沉的聲音直接傳入她的耳中,一字一句,黏黏糊糊,卻清清楚楚。
陸航之一邊呼吸,一邊聞着她的香,他不知何時起,隻要有她在,自己便可安心。
“好了……好了……”
林晚傾輕柔地撫摸着他的背,像哄陸寅那般安撫他。
陸航之的背寬厚硬實,林晚傾隻感覺和摸陸寅的時候不一樣。
畢竟陸寅還小,隻是個孩子。
而陸航之不同,他已經成年,是個壯碩的男子。
陸航之沉醉她的溫柔之中,一時無法回到現實。
他收了收脊背,面對着她,他們倆的額頭相互低着,彼此的距離隻有一毫厘。
陸航之沒有行動,隻是毫無忌憚地凝視她的面容。
她的眼睛,她的鼻子,還有她的紅唇,隻要他微微一湊,她的一切便能輕而易舉地入他唇中。
他沒有多想,與其胡思亂想,不如付諸行動。
陸航之壓下了頭,目标是她的唇……
“母親,阿寅已經念完詩了,可以吃酥餅了,你們在幹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