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祁良玉的大喜不同的是,太後的臉色大變。
不止他變了,就連抓住她的張九茹臉色也變了。
她立馬就要松開祁良玉,祁良玉雙臂一使力,反将她雙手夾住。
薛文婉從背後看來,就是她在架着祁良玉,當即怒火滔天,一腳就從側旁踢了上去。
“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動我的乖孫。”
祁良玉看準了機會放的手,張九茹一下子摔砸在旁邊的太師椅上,将太師椅砸的粉碎,足見薛文婉用的力道。
有木刺刺入了張九茹的腰側,她爬了幾次都沒爬的起來。
祖孫倆多看她一眼都覺得浪費,祁良玉歡快的投向薛文婉,“祖母,你總算來了。”
薛文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再看她原先身前那被摔碎了的茶碗,臉色相當不好。
薛平平也在這時反應了過來,愣愣的喊道,“母親。”
“你怎麼來了?”
薛文婉冷漠掃過去,“老婦當不得太後您這一聲稱呼。”
“隻要您别磋磨我的乖孫即可。”
“母親。”薛平平面露不虞。
他朝祁良玉瞪去,“是你将母親請回來的。”
祁良玉還未開口,薛文婉已經怒聲道,“怎麼,老婦想我的乖孫,還不能回來看看了。”
“離開數十年,這京城難不成就出了什麼不得了的洪水猛獸,老婦就回來不得了?”
薛平平被她瞪的血色盡失,避開她的視線道,“沒,沒有。”
薛文婉冷哼一聲,“沒有就好。”
“那太後您要是沒什麼事了,老婦我就将我這乖孫給帶回去了,幾年沒見,老婦想的緊。”
“母親。”太後這次語氣重了一些。
“怎麼,你還有事?”薛文婉斜眼看她,然後找了把椅子坐下,“那你說吧,老婦在這兒等也行。”
薛平平皺了皺眉頭,最後隻能作罷,“你走吧。”
這句話是對祁良玉說的。
祁良玉嘴角勾起,正要告退,薛文婉卻擡頭與她說,“你先出去等祖母。”
這話語氣與面對薛平平完全不一樣,一臉的慈和。
祁良玉乖乖退了出去。
後面傳來薛平平不依的聲音,“母親,你就慣着她,她眼中如今哪裡還有我這個父後。”
薛文婉卻是兩句直戳他心窩,“那你何時做好了一個父後?”
“眼中又何時還有我這個母親?”
祁良玉有心聽牆角,隻是李宮侍也跟着出來了,而且,顯然就是要盯着她,避免她偷聽。
祁良玉努了努嘴,橫豎,有祖母在,薛平平的幺蛾子是耍不出來了。
她看向已痛煞白了臉張九茹,笑了笑,“張統領這是咋了,病了?”
“那還不快去找太醫治治,不然,殘廢了可沒人要你。”
“你...”張九茹怒目而視,卻在祁良玉示意她裡頭有人時,硬生生憋回了要說的話。
祁良玉冷笑了一聲,沒再理會。
本也沒打算要處置了她,别的不說,的确在護主這方面沒的話說。
她所有對她的惡,不過都是來自她主子的真實反饋而已。
裡頭那位,她都決定要舍棄了,還要在意她個奴才幹甚。
随意找了一個地界兒坐下,她安心等着祖母出來。
薛文婉在裡頭待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的功夫,門才開了。
祁良玉趁着開門的功夫,看到裡面低着頭似在哭泣的太後。
然不過一眼,她就收回了視線,跑向薛文婉。
“祖母,好了?”
薛文婉臉色本也不好,見到她,才有了幾分笑意。
“走,去你那兒。”
祁良玉挽着她往外走,笑得賊賊的,“祖母,怕是您老還要再跑個地方。”
能這麼快來救她于水火,用腳想也知道,必定是入了京就直奔她來的。
那朝堂那邊,祁良玉肯定水深火熱。
看薛文婉一臉疑惑,祁良玉笑笑,“這會兒阿姐正被那林若岚逼的不行呢,您去幫幫她。”
薛文婉有些不快,“她都是南慶的皇帝了,還要老婦教她做事。”
“哼,你倆身上是一點沒我薛家的血性,一個比一個孬。”
祁良玉撇撇嘴,得,遭池魚之殃了。
說歸說,但都是自己的乖孫,一碗水還是要端平的。
她冷哼一聲,“老婦倒要去看看這姓林的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了,真當我薛家無人了啊。”
祁良玉立馬換上笑臉,“我帶您老人家過去。”
看着薛文婉踏進朝堂,祁良玉笑的更賊。
她坐在漢白玉石階上,享受着陽光的沐浴。
有祖母,真好。
林若岚自恃身份,倚老賣老,正好抓住了祁良辰尊師孝道的命脈,這些年在朝堂上幾乎隻手遮天。
可老的,誰家沒個老的,她家祖母資曆更老好不好。
她朝不遠處站着的一個宮侍招招手。
這朝堂外聽牆角的事畢竟不光彩,可讓李若岚丢臉的事,她又怎能錯過。
“小姨母?”石階旁伸出來一個腦袋。
“薛琪?”祁良玉皺眉,“你怎麼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