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應該上午就到,你去接她吧。”
薛瓊一愣,“真的?”
“這麼快?”
也不怪乎她有此一問,北地離京少說也得十來日的路程,這離她上次跟她說也不過才幾日。
看來,她是真的早做了打算。
“行。”她點頭,“你一人小心着些。”
“要不行,等陛下下了朝再去也行。”
她兄長的脾氣她最清楚,一看就來勢洶洶,怕是今天很難收場。
“不用。”祁良玉冷冷一笑,“她今天在朝堂之上,怕是也不好過。”
“祖母要能來的早,我倒希望你們先去救她。”
薛瓊聽此一笑。
她姐妹如此擁護雙方,這在皇家,更加難能可貴。
兩人說定,一同出了大理寺。
一人往北,去皇宮,一人往西,去接人。
······
與往日的氛圍不同,今天整個壽安宮都彌漫着壓抑的氣息。
出來接她的,也不是李宮侍,而是壽安宮的護衛統領,張九茹。
一臉的肅殺之氣,從來就沒給過她一次好臉。
祁良玉也不跟她個奴才計較,進了正殿,門吱呀一聲從她身後關上。
“跪下。”祁良玉還沒适應殿内的光線,一聲咆哮已在耳邊響起。
等祁良玉能看清了人,這才看到上座的太後,臉色黑如鍋底,陰沉的幾乎能滲出水來。
站在他身後的李宮侍臉色難看的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做反抗。
祁良玉雙膝一彎,跪在他面前。
太後任由她跪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冷眼看她,“你可知錯?”
李宮侍又向她示意,這次她沒理會。
隻開口道,“兒臣應該知道什麼錯,還請父後明示。”
“放肆。”太後怒斥,“誰讓你這種語氣跟哀家說話的?”
祁良玉眼眸下垂,直接選擇沉默。
太後氣炸,一個杯子扔過來,正好碎裂在她的膝蓋前方。
祁良玉定睛看去,又是一盞白釉蓮紋杯,可惜了。
“為什麼又不說話?”太後繼續問責。
祁良玉挑了挑眉,擡頭看他,“太後到底要兒臣說什麼?”
“兒臣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
“大清早的,您讓人去喊兒臣過來,兒臣的确不知何處得罪了太後您,請您明示又有何錯?”
太後指着她,氣的手抖,“孽女,果然是個孽女。”
他氣的幾乎喘不上來氣,“當初,當初我就該将你掐死的。”
李宮侍忙在後頭提點他,“太後。”
這次薛平平未向往常一樣,及時收口,隻瞥了他一眼,“哀家說錯了嗎,生了這麼個孽種,不掐死,難不成還等着她将哀家氣死。”
“哀家要早知道,她是這麼個不省事的玩意兒,哀家當年連要都不會要她。”
李宮侍一臉驚惶,“太後。”
這次連聲音也重了一些。
薛平平這才有了反應,但也隻微微側了頭去,留給她的側臉依舊冷硬。
祁良玉呵呵冷笑,“父後,當年你因何生兒臣的,你記不得了嗎?”
薛平平與李宮侍兩人同時驚懼看她。
“你,你胡說什麼?”薛平平臉上也帶了些驚恐。
她也不藏了,索性撕開了臉,“父後,兒臣有沒有胡說,你心中最清楚。”
“兒臣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這下薛平平徹底坐不住了。
“孽女,你是真要将哀家氣死嗎?”
“來人,快來人...”
伴随她話音落下的,是張九茹帶人進來的聲音,就在她的身後停下了。
“将這孽女拉出去打,給哀家狠狠的打,打到她認錯為止。”
李宮侍驚詫要攔,太後一眼斜去,“你再勸,連你一同打。”
張九茹向來是他最聽話的狗,當下就要架了她出去。
祁良玉臉色陰沉,真當她還是那五六歲的孩童,她早長大了。
她正要甩脫張九茹的控制,就聽到門外一道铿锵有力的聲音,“老婦看誰敢打我的乖孫。”
祁良玉心中一喜。
最寵愛她的祖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