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鑫在外頭候了半天,這才進來,“王爺,陛下召您過去。”
所有人見此,紛紛告退。
祁良玉這才脫得身來,等人散盡了,這才一巴掌拍在範鑫的身上,“你個老東西,怎麼不早點進來。”
範鑫笑笑,“老奴這不是看您與幾位将軍相談甚歡,沒好意思上來打攪嗎。”
“屁。”祁良玉摟着她走,“我說的是金武将軍她們嗎,我明明說的是剛剛林家那老東西瞪我的時候。”
“你别說,打小看她就是這副笑面虎的模樣,到如今了,還當大家都是傻子。”
範鑫笑道,“那王爺也沒輸不是。”
祁良玉瞥她一眼,歎了口氣,“我倒希望,跟祁良璟有一腿的是她。”
範鑫身子陡然僵硬起來,“哎呀我的小祖宗,你這話留着給陛下說成不成。”
祁良玉冷笑一聲,“看你吓的。”
“沒意思。”
到了景陽殿,頭次瞧見祁良辰沒辦公務,隻是坐在一旁翻着書等她。
“來了。”見她進來就起了身,坐到桌子旁,“餓了吧。”
祁良玉也不客氣,坐在她對面。
内侍們開始布菜,兩人先是默不吭聲的幹了一番。
祁良玉早上就随便塞了一口,一上午又幹站着舌戰了,不但餓的慌,還渴的慌,桌上一大碗松茸雞湯幾乎都入了她的肚子。
皇帝直等她放下筷子,才問,“林潇與祁良璟勾結之事,你可拿到證據了?”
祁良玉看了她一眼,她心領神會,讓人都退了下去。
祁良玉這才道,“證據不日就到京城。”
“我讓甯欣一同回來了。”
祁良辰明白她後面一句話的意思,甯欣駐守望城,非召不能入京。
她點頭道,“行,朕過後會讓人補一道口谕過去。”
祁良玉也點頭,“好。”
說完才有空關心起昨日林潇被帶走一事,“林潇昨天被林涵從大理寺接走,你知道?”
祁良辰起身走到桌案旁,“知道。”
“父後發的懿旨。”
祁良玉氣結,“你就任他如此胡鬧。”
祁良辰朝她看來,臉色複雜,“他畢竟是我們的父後,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朕怕會後悔莫及。”
“父後?”祁良玉冷笑,“他當我們是他的孩子了嗎?”
“阿姐,你要清楚,你不但是他的女兒,你還是這南慶的皇帝。”
“莫要再說了。”祁良辰阻止她,“等你拿出證據,到時就算是父後,也無話可說的。”
“呵。”祁良玉冷笑一聲,“不見得。”
見祁良辰一臉不解,祁良玉也沒了顧忌,“阿姐就不疑惑,年幼時,我記得母皇對你也是寵愛有加的,何時開始厭煩起來的,你知道嗎?”
祁良辰皺了皺眉,連祁良玉都能記得的事,她如何記不得。
先帝後期,虞貴君在後宮的勢頭雖無人可擋,但祁良璟年幼時,卻與正常的皇女也沒什麼差别。
她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征兆,先帝突然就對這對父女恩寵了起來。
祁良玉看她這樣,嗤笑一聲,“阿姐隻需想想,明和七年,那年發生了什麼事即可。”
“明和七年?”
她這麼猛然一提,祁良辰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什麼。
隻想到,“祁良璟好像就是那一年生的吧。”
“母皇當時是挺高興的,但你不是後一年生的嗎,我記得當時母皇可是更加高興。”
祁良玉歎息一聲,想來,祁良辰雖知道了父後與林若茜一事,卻沒細細去探究。
她開口說道,“明和七年,顯州發生地動,時任顯州知州的正是林若茜。”
祁良辰皺了皺眉,“這又有何幹系。”
“朕記得她不是病死的嗎,是那一年死的嗎?”
祁良玉往上翻了翻白眼,也不跟她打馬虎眼了,直言道,“雖不是那一年死的,卻是那一年留下的病根。”
“父後在後來提過,要讓林若茜回京述職,母皇沒同意。”
祁良辰大驚,“這,你怎麼知道的?”
祁良玉笑笑。
她總不能說是她趴牆根聽的吧。
隻是幼時,她不清楚父後口中的那個她是誰,為何父後要為一個不相幹的人哭的肝腸寸斷,而一向對她還算慈和的母皇,會暴跳如雷,自此厭了他們父女三人。
當然,後來慢慢懂了,也就覺得更加諷刺了。
原來就連她的出生,也不過就是他給自己愛的人多添的一個籌碼,可惜,這籌碼沒用的上,就成了一顆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