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吵嚷嚷的,争論了兩個時辰都沒個結果。
祁良玉也沒想兩個折子就能拿下林若岚,不過是給她提了個醒,也是給支持她的那些人提了個醒,若是真與叛王牽上什麼關系,她們有幾個腦袋都不夠砍。
科考三年一次,這朝堂裡站的沒幾個新人,幾乎都是經曆過四年前那場大血洗的,
自會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行了,吵得朕頭疼。”祁良辰一句話就将喧嚣歸零,“朕看着也過午時了,各位愛卿不如先回去用飯,你們上的奏折,朕都會看,也會派人一一核查的。”
她略作停頓,氣勢逼人,“不過,太師,陳王都是我南慶的股肱,不是任何人空口白牙就能污蔑的,待朕查清了,若隻是子虛烏有,朕也容不得這樣的污蔑。”
她這話一說,剛剛還氣勢洶洶的一些大臣臉色立馬變得詭異起來。
祁良玉離朝四年,她們顯然已經忘記了,如今座上的這位帝王,當年做太女時,就是有名的護妹狂魔。
她這句話雖兩方都帶了,但明顯就是傾向陳王的。
一些膽子小的,瞬間就被這個新的認識吓出了一身冷汗。
皇帝一走,這些人火速鳥散,連跟林太師打個招呼的功夫都不曾留。
當然,她身邊還是有些死忠的,齊齊的站在她的身後。
林太師隻是朝她這頭微微一笑,先開口的是她的長女,“不過就是那鄉野裡出來的小子受了些委屈,陳王就要對我弟弟,他的嫡父趕盡殺絕,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祁良玉笑笑,好一口鐵齒銅牙,一句話就将她定在了以公謀私之上,不虧是能爬到翰林院掌院位置上的人。
“聽說昨天是林掌院親自去大理寺将人接出來的?”
林菡一愣,沒想到巴掌回的如此快。
若無真憑實據,大理寺不會拿人的,林家也算皇親國戚,林潇又是韓相之夫。
換句話說,大理寺敢拿林潇,必是得了陛下的首肯的。
祁良玉一見她這表情,就知道林潇進大理寺一事,林家的那些擁護者并不知曉。
祁良玉看她怔住,輕蔑一笑,“林掌院回去就沒問問你那好弟弟,我上奏之事,是真是假?”
“祁良璟不過才死了四年,在座的應該都還記得,你那弟弟當年與她私交可是相當的不錯呢。”
“你...”事涉叛王,林涵也隻能閉嘴。
林若岚目光如炬,“不曾想闊别四年,陳王風采依舊。”
祁良玉眉頭一挑,開開心心的将這恭維接下,“還是太師獨具慧眼。”
老東西笑了笑,慈和背後盡是陰寒。
“笙兒他不懂事,得罪陳王,老臣這邊替他跟你和那位無厭孩兒道聲不是,改日,林家做東,将你和那孩兒喊上,再讓他親自給你們道歉。”
要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幾句話,就降級為小孩子之間的打鬧,讓人遐思無限。
祁良玉心中暗罵無恥,臉上卻帶着笑,“吃飯就不必了,誰家還沒個飯吃。”
“既然您老都覺得你那外孫不是個東西,那就勞煩您好好教導一番,畢竟,您那兒子也不是個什麼好東西,自教不出什麼好兒子出來。”
“您老德高一世,臨老,不要因為一顆老鼠屎,敗了滿門。”
“你胡說什麼。”林涵惱羞成怒,“我母親清廉一世,豈是你一兩句話就能诋毀得了的。”
祁良玉笑笑,“小林大人這掌宮之位怕不是買來的吧。”
“本王哪句話诋毀太師大人了?”
一直還沒走的金武将軍在後面搭話,“就是,老臣可作證,陳王可沒诋毀太師。”
她一開口,後面幾個也七嘴八舌的說起來,“微臣作證。”
“微臣也作證。”
林涵一時氣結。
林若岚朝祁良玉看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甩袖離開。
林涵冷哼了一眼,追了出去。
後面韓相遙遙跟她點了一下頭,這才轉身離開。
幾個巨頭都走了,其他人自然沒留下的必要,一一的退了場。
祁良玉這才轉身對着身後衆人,“剛才多謝各位仗義執言,本王記着各位的好。”
“不用。”金武将軍道,“我早看那老家夥不順眼了。”
“以為做了幾天陛下的老師,什麼事都要橫插一手,也就是陛下脾氣好,換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安芝推得一個趔趄。
她回頭怒目而視,“你推我幹嘛?”
安芝笑笑,“對不住,剛剛不曉得是誰推了我一把。”
金武将軍掃了掃她身後,眼帶懷疑,可人都帶着笑臉賠罪了,她也不能再拿她怎樣。
就這麼一打岔,她剛才想說什麼的都忘了。
回頭盯着陳王半天,最後隻能罷了。
“算了,反正王爺你别怕,那老東西再找你麻煩,你叫我便是,我府中護衛功夫都是一等一的,還沒怕過誰。”
祁良玉與她身後的安芝對了一眼,同時看清雙方眼中的無奈之色。
祁良玉笑道,“行,有需要一定找您。”
金武将軍這才滿意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