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你将宣陽劃給了他,他年後要跟...”祁良玉想了想,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那位女郎,就直接道,“跟那個叫阿媛的回宣陽。”
“是嗎?”祁良辰笑笑,“他是這麼跟你說的?”
“那他沒告訴你,阿媛是我的人嗎?”
祁良玉眉頭一皺,“皇姐你?”
祁良辰擺擺手,“别這麼緊張。”
“她是我的人,但不是我派過去的。”
“要不是他們相互喜歡,我還舍不得放了她呢。”
“不過那丫頭不思進取,就想在個男人身邊繞着,我也沒辦法。”
“就是秦家隻她一根獨苗,有些可惜了。”
她還沒感歎完,祁良玉就驚訝問道,“哪個秦家?”
祁良辰笑道,“還能哪個秦家,南陽首富秦家呗。”
“阿媛是秦芝的獨女,秦家下任家主的唯一人選,從小便備受關注,人品性情無一處可挑,可偏偏進京了一趟,就喜歡上了文宣,當初她要進帝卿府當女君,秦芝知道了差點沒打死她。”
祁良玉也微微有些驚訝,當女君,便是尋常人家的女兒也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她此時倒是有些佩服那叫阿媛的女郎了。
不過,這讓她想起來另一個人,秦小茹。
這人算起來,應該也是南陽秦家的旁支,隻是,這秦家人都如此,嗯,獨樹一幟嗎?
她笑笑,擡頭問祁良辰,“你将宣陽賜給長兄,是因為背靠南陽嗎?”
祁良辰一笑,“是秦芝那個老家夥求的。”
“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繼承人,哪能說丢就丢了啊。”
“長兄知道?”祁良玉問。
祁良辰點頭,“我跟他提過。”
祁良玉又問,“那秦媛知不知道?”
祁良辰皺了皺眉,“你是懷疑她用心不良?”
還沒等祁良玉回答,她就笑了,“那你就全然放心吧,憑她的才能,她要是想入朝輕而易舉。”
“不過我雖沒說,但以她的聰慧,怕是猜到了。”
“何況文宣又有什麼能讓她欺騙的。”
“當年我雖未明言懲罰之事,但文宣将自己關在他那府中,就哪怕到現在,也沒出來過幾次,外人都道是朕厭惡了他,在那種境況下,人人都避之而不及,阿媛能圖他什麼?”
也是。
祁良玉心中的隐憂總算徹底消散。
不過,她還挺好奇的,“阿姐就當真對他沒有一點怨恨?”
這話問的直接,祁良辰也有些怔住。
“有過的。”她實話實說。
她又不是聖人。
“不過當年許家與祁良璟做的那些事,他也被蒙在鼓中,怪不得他。”
“他這些年自苦,過得相當艱難,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了,朕也不願做這個惡人。”
祁良玉搖搖頭。
“怎麼?”祁良辰問,“你有異議?”
祁良玉笑道,“你是女帝,心軟便是大忌。”
“不算心軟。”祁良辰回他,“朕也就剩你和他兩個兄妹了,你和他能幸福,都是朕願意看到的。”
祁良玉看着她,“那你呢?”
“什麼?”祁良辰問。
“你的幸福呢?”祁良玉目不轉睛的盯着她。
祁良辰微微一笑,“朕身為南慶女帝,已經足夠幸運了。”
祁良玉糾正她,“我說的不是幸運,而是幸福。”
“有愛的那種。”
看她目光閃爍,她直截了當,“你愛的是全貴君,還是鳳後。”
祁良辰面色微沉,“你胡說什麼?”
“都是朕的後宮,哪有什麼愛不愛的,合該一碗水端平了才是。”
“那從諾呢,你愛的是從諾還是全貴君。”
祁良辰直接沒了笑臉,“怎麼還越扯越離譜了。”
“行了,你既不困,就繼續去審人吧,鳳宮裡頭還有半數宮侍都未能排除嫌疑呢。”
“還有這個。”她扔給他幾本折子,“今天早朝,朕收到了不少參你的折子,都是說你草菅人命,無視國法之類的。”
“這事情會越鬧越大,你心中也該有點數。”
祁良玉看了一眼她那欲蓋彌彰的樣子,再低頭翻了翻手中的折子。
“我知道了。”
她将折子重新送回案桌,外頭傳來宮侍的禀明聲。
“陛下,瑤華宮中來報,全貴君醒了。”
祁良辰一下子驚坐而起。
看祁良玉投過去的不解眼神,又費力掩飾,“朕去瞧瞧,看能不能得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祁良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祁良辰便快速的往門口走去。
看着她那略顯慌張的背影,祁良玉笑笑。
有些下意識裡的反應,最是做不了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