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良辰去了瑤華宮,她也不能閑着。
祁良玉強打起精神,安從言隻跟祁良辰要了三天時間自證清白,熬了一個大夜加一個早上,他宮裡的那些人還沒審透,太費時間。
她讓海二回去拿下東西,自己一人去了慎刑司。
向來陰暗森冷的慎刑司,今日卻十分的熱鬧,哭嚎哀求聲不斷。
海一今早被她留了下來,此時身上也有些狼狽,甚至前襟也濺了幾滴鮮血。
“怎麼樣了?”祁良玉問。
海一搖了搖頭,“回主子,暫時還沒篩出可疑人員。”
“那你身上這...”
見她盯着她衣服上的血迹,海一回道,“雖說跟瑤華宮之事無關,但審出了一些别的,有私通的,有手腳不幹淨的,還有...”
祁良玉擡了擡手,阻止她繼續說下去,“這些都無關緊要,該怎麼辦,言司宮有數。”
被她點到的幹瘦女人正是慎刑司的掌宮司,見她看過去,連忙低頭道,“奴才曉得。”
祁良玉看了一眼屋内,搖搖頭,“這樣不行。”
“去将戚宮侍叫過來。”
言司宮臉色微僵,“殿下,這...”
看她不幹不脆,祁良玉問,“有什麼問題嗎?”
言司宮回道,“戚宮侍是鳳後身邊的得力宮侍,總不會害自家主子的。”
祁良玉歎道,“就是喊他來問問話,别擔心?”
言司宮這才放下心來,“奴才這就去辦。”
海一湊上前道,“主子這是懷疑戚宮侍?”
“可他是安家送進宮的,應該不可能是他。”
“沒說是他!”祁良玉找了個幹淨的屋子,進去坐下。
“不過昨天鳳後倒有一句話提醒了我,他說他那寝殿并非無人能進,可能進的絕不是其他宮的奴才。”
她這麼一說,海一秒懂。
難怪昨夜王爺隻将視線集中在鳳宮中,審的也都是鳳宮中的人。
現在想來,上次王爺中招一事,也頗有可疑。
此人能從王爺和鳳後當年的感情傳聞入手,進行陷害,多半就是宮中的老人。
如此一想,包括戚宮侍在内的,鳳後身邊的幾個大宮侍都有問題。
誰知道是不是賊喊捉賊。
······
未等多久,言司宮就帶着戚宮侍回來了。
戚宮侍雖帶着笑行了禮,笑意卻不達眼角。
“老奴聽言司宮說,陳王殿下有事要問奴才,王爺請問,奴才必定知無不答,隻是希望王爺能快些,鳳後身邊離不得奴才。”
祁良玉笑笑,沒理會他話裡話外的施壓。
“既是着急,那還希望戚宮侍能快問快答。”
“第一個問題,最近鳳宮中可有懲處什麼奴才,不管大懲還是小懲,都一一說來。”
戚宮侍笑道,“王爺怕不是聽信了什麼偏言吧,這宮中誰不知道我家主子是個溫和謙遜的主兒,平日裡連一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就是看誰犯了錯,也是稍稍懲罰了事。”
“王爺莫不是懷疑,哪個奴才心中有怨,才如此報複主子的吧。”
“你怎麼說話的?”海一怒道,“我家王爺是來替鳳後脫罪的。”
“你若是想鳳後繼續背負謀害皇嗣的罪名,大可一個字不說。”
經海一如此吼罵,戚宮侍臉色一暗,良久,努努嘴道,“沒有。”
“真沒有?”海一接過審他的活兒,“你莫要藏了私,最後反害了你的主子。”
被一個後生如此頂着,一向橫着走的戚宮侍也有些受不住。
“真沒有。”他撇開臉,“殿下若不信,可以去問旁的人。”
“鳳後喜靜,一向不喜歡身邊人多,平日裡近身服侍的也都是信的過的,斷不可能有人會害鳳後的。”
祁良玉冷笑一聲。
蠢貨。
海一也沉着臉,“若依你所說,沒人會害鳳後,那鳳宮裡搜出來的藥,就是鳳後自己放的了。”
“放肆!”戚宮侍指着海一罵,“你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污蔑鳳後。”
祁良玉伸腳一踢,“你又是個什麼東西?”
“若不想你的主子好了,盡可以繼續胡說。”
戚宮侍被她狠狠踢了一腳,不敢再胡作非為,跪直了身子,“是老奴胡言亂語了。”
“不過奴才的确想不到會是什麼人,瑤華宮中的那位,自有了身子之後,鳳後連他每日的請安都免了,也封賞過兩次,但都是珠寶擺件之類的,入口之食是一次也沒送過,奴才真的不懂他們為何一口咬定,是吃了鳳後讓人送的東西,孩子才沒了的。”
這句話倒說的有幾分誠懇。
宮中最忌諱給孕夫送吃的,安從言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那全貴君多半也是相信他不會在吃的上面動手腳,才放心吃下。
看來這個兇手不但對鳳後了如指掌,對整個後宮的關系也谙熟于心。
她有些開始懷疑自己最初的方向。
想想,還是硬着頭皮問了第二個問題,“鳳後殿中,除了你,鳳後還信任誰?”
“都有誰能進寝殿?”
雖覺得她的懷疑荒唐,但看她一臉不虞,戚宮侍還是老實回答了。
“除了老奴,就梅、蘭、竹、菊他們四個平日裡陪着鳳後,其他的宮人,按理說,不會進寝殿的,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