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進去的時候,祁良辰依舊在批折子。
頭都沒擡,就跟她說了一句,“等我一會兒。”
範鑫還體貼的給她搬了椅子,上了茶點。
正好一日都未進什麼食,祁良玉乖乖坐在一邊喝茶吃點心。
偶爾也擡頭看祁良辰一眼。
說實話,她這個皇帝做的是真沒什麼話說,矜矜業業的,換任何一個人上來都未必有她這樣好。
在一盤點心全都下了肚之後,祁良辰總算是擱下了筆,朝她看來。
“讓範鑫再給你上點?”
祁良玉愣了瞬間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點心。
“不用了,撐人!”
再說她也不好這一口,不過,有人肯定喜歡。
“要不,你叫範鑫再給我裝一盒,我待會兒帶回去。”
祁良辰笑笑,一副了然的模樣。
她扭頭跟範鑫交待,“待會兒給她裝一盒帶回去。”
範鑫輕應一聲退下。
祁良玉本要開口,祁良辰卻搶了話道,“文宣快要生了,你回京之後還沒去瞧過他吧。”
祁良玉瞬間眉頭緊皺。
“長兄?”才開口兩個字便沾上些苦澀。
她對他最後的印象,還是在那白玉階上,恨毒了她的模樣。
“長兄何時再招了驸馬娘?”
即便當時幾近反目,可終究身上還留着相同的血脈,況當年他也不過是受驸馬娘所累,一時站錯了隊罷了。
“沒招!”祁良辰回答她,“他那肚中的娃娃是他府上一個門客的。”
“門客?”祁良玉十分驚訝。
“嗯。”祁良辰點頭,“我試探過他的語氣,并不打算招那人為妻。”
她想了想,“反正你有空去看看,他現在與之前大不一樣。”
祁良玉對上她的視線,皺了皺眉。
“好吧。”她點了點頭,“我改日去看看。”
“之前的事,我雖不後悔,但終究是欠他一句道歉的。”
祁良辰盯着她半響,笑了笑,“你也變了!”
見祁良玉重新看過來,她笑道,“可是因為他?韓相家的那個長公子。”
“以前的你,可沒這麼好說話,認定的事,即便是錯了,也絕不會服軟的。”
祁良玉笑笑,“原在皇姐的心中,我就是這麼個混不吝啊。”
祁良辰嘴角壓不住,“可不是。”
姐妹兩人相視一眼,皆笑了開來,氣氛頓比往日融洽了許多。
祁良玉起身,拱手道,“無論如何,這次要多謝皇姐成全。”
祁良辰擡眼,“不怪我給的位份低了?”
祁良玉微笑搖頭,“我知皇姐盡力了。”
“況,側夫之位已經夠了,再高,反對他不利。”
祁良辰看了她許久,輕笑了一聲,“你對他倒當真用了心。”
“也罷,說說吧,今天是怎麼回事?”
祁良玉見她問,便将這兩日之事,事無巨細的給她講了。
便是祁良辰聽了也直皺眉,“這林潇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所說的可都有證據?”
祁良玉點頭,“當然。”
“證人,證詞皆全。”
“如今當務之急,就是請皇姐速速下旨,将那林潇緝拿歸案,否則,恐生變數。”
“變數?”祁良辰看着她,“你是怕父後還是林家。”
祁良玉直言道,“都有。”
“您就快下旨吧,小姑母就在外頭等着呢。”
祁良辰微微有些驚訝,“你将她也拉上了你的賊船。”
祁良玉乜她一眼,“您這話說的,林潇诰命在身,别說是京都府,就是刑部都不敢随意拿人,這事,還是得您來才行。”
祁良辰看着她冷笑一聲,“行,朕就是用來給你背鍋的。”
見她提了筆要寫,祁良玉十分積極的替她研磨。
祁良辰寫了幾筆就停了下來,瞥她一眼,“那個叫什麼康玲的都已經死了,你确定還能從她身上找到晉王一黨的證據?”
祁良玉與她對上一眼,瞬間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人雖死了,但痕迹還在。”
“不過,林家隻怕要坐不住了。”
祁良辰寫完旨意,等着它幹墨,然後擡眼看她,“何以見得。”
祁良玉笑道,“直覺。”
祁良辰瞪了她一眼,召範鑫進來。
範鑫進來,面色躊躇,“陛下,李宮侍求見。”
祁良玉姐妹倆又對視了一眼。
祁良辰将手中聖旨給範鑫,“小姑母在宮門外守着,你出去一趟,親自交到她手上。”
範鑫剛剛在外頭也聽了半響,點頭應下。
“讓他進來吧。”祁良辰又道。
範鑫出去,換了李宮侍進來。
“陛下,王爺,太後請你們過去一趟。”
祁良辰看向祁良玉,後者道,“那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