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潇也隻是用和離來吓一吓韓晨,卻沒想到最先反駁的不是韓晨,而是她最疼愛的兒子。
“爹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與母親現在和離,是要置笙兒于何地?”
林潇高高的仰着脖頸,本是要給韓晨一個下馬威,卻沒想到這第一拳重擊來自自家的兒子。
隻是這第一拳重擊還不夠,韓晨的第二擊随之而來。
“和離?”林潇居高臨下的看着他,露出令他心驚的冷笑,“你想的也太美了。”
“本相要休了你。”
她這話一出口,繃着韓晨理智的最後一根弦也斷了,他從地上爬起,就要去撕扯韓晨。
“好啊,姓韓的,你總算露出真面目了,你娶我,就是為了我母親能幫助你是不是,你如今是丞相了,我母親對你來說也沒用了,你就想一腳把我給踢了,你怎麼想的這麼美?”
韓晨也是一個愣神,就被她生撲了上來,脖子上傳來的痛感立馬讓她反應過來,動手就要将他推開。
可平時看着斯文淑雅的男人,卻不知哪來的勁,将她官服的前襟都撕裂了,也沒将他甩的掉。
“潑夫,潑夫。”韓晨破口大罵,朝站在邊上大眼瞪小眼的仆從大叫道,“還不快來拉開這潑夫。”
她這麼一吼,下面的人立馬清醒過來,瞬間全湧了上來,有拉林潇手臂的,有拉林潇腰的,更有那從林潇手中搶奪韓晨官服邊角的。
等衆仆終于将兩人拉開,韓晨胸前的仙鶴補已經成了碎片。
這下,韓晨更是怒火四溢,“關起來,将這個惡夫給我關起來。”
仆從們七手八腳的将林潇往外帶。
林潇一邊掙紮,一邊破口大罵,“姓韓的,你這樣對我,我母親不會放過你的。”
“姓韓的,你這個懦婦,王八蛋。”
韓笙早已被這一幕吓得不敢動,他看看父親,再看看母親,想求情卻又不敢出聲。
祁良玉冷眼看着這一幕,朝海一示意了一下,門口攔着的護衛往兩邊散開,給韓家仆從清出一條路。
林潇的聲音漸漸遠去,韓笙猶站在門邊。
韓晨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韓笙立馬如大赦了一般,迫不及待的追了出去。
隻是臨出去前,仍往祁良玉這邊看了一眼,雙眼中寫滿了不甘。
姜無厭自是看到了,挑釁一般的牽住了祁良玉的手。
祁良玉隻覺得手心一暖,往下看了看,見是他的手,沒有甩開。
她隻以為是他内心不安,輕輕捏了捏,讓他别擔心,接下來一切有她。
韓晨扭頭看見他們二人的小動作,神情有些複雜。
她雖官至高位,但到底背景淺薄。
她原是想,長子嫁了陳王,二子外家顯赫,姻緣也必不會差,這樣,她從此官運亨通,朝中再無人能威脅她的地位。
可今天這一鬧,實在有些難看。
她往地上那具屍體看了一眼,然後擠了一點笑,“今天讓王爺見笑了。”
祁良玉心中暗自冷笑,面上卻不顯,甚至帶了笑,“韓相都說了,遲早是一家人,又有什麼可笑的。”
“隻是,無厭既要嫁了本王為夫,嶽父之事,那便也是本王的事了。”
聽她這一說,韓晨的笑容頓時凝固幾分。
祁良玉就當沒看見,繼續指着康玲的屍體道,“此人不但與嶽父之死有關,還事涉四年前的晉王叛亂,身上更不知道背了多少條的人命,所以,待會兒本王要将她帶走。”
“還有那位叫明雨的,本王也要帶走。”
祁良玉阻截了韓晨想要出口的反駁,“她不但是要害了無厭,還與之前本王的另一位夫郎之死有關。”
“至于剩下的這位。”祁良玉看了一眼阿達,“是為了護無厭而死。”
她垂下眼眸,下了定義,“是個忠仆。”
這次韓晨急忙開口,“他就不勞煩王爺了。”
“既是護主而死,我丞相府必定會好好的厚葬他的,也會善待他的家人。”
阿達的身份始終是個隐秘,韓晨能如此保證也好。
她定下心來,讓海二将康玲和明雨都弄了出去。
今日之事,到此還沒有真正的結束,陛下在等她一個解釋,她也要去求一份庇佑。
說起來,林潇身上有诰命,除非大理寺來拿人,否則誰都動不了他。
她捏了捏無厭的手,“皇姐還在等我,我要先進宮一趟,明天再來尋你。”
見姜無厭點頭。
她又不放心道,“我将海三留下來給你差遣。”
姜無厭搖了搖頭。
後頭傳來韓晨的聲音,“王爺莫不是忘了,這也是他的家,他在家中能出什麼事。”
祁良玉眉頭一皺。
不過并沒有立即回應她,反是再次叮囑姜無厭,“回去好好睡一覺,我明天一早就過來。”
姜無厭也知道她這是當着韓晨的面在給她敲緊鐘,隻是還是不習慣她如此的膩歪,一下子紅透了耳根。
他略略推了推她,“我知道了。”
“你快去吧,莫讓陛下等久了。”
祁良玉笑了笑,然後回頭跟韓晨告辭。
“勞煩韓相替我好好照顧無厭。”
韓晨老臉一僵,着實想不到想來冷心冷肺的陳王,膩歪起來真要人命。
不過,轉念又想,無厭是自己的兒子,陳王如此看重,也沒什麼不好。
說到底,相比較林家,陳王的确更勝一籌。
想到此,她又滿面笑容,“無厭是我的孩子,我自會好好護着他。”
“那行。”祁良玉也起了笑意,“那本王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