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那在一路的颠簸中終于迷迷瞪瞪醒了過來,他還以為自己是在床上,“來人,給我倒杯水來——”
衛河墨眼疾手快,一手刀再次把他劈暈過去。
他長話短說,三言兩語給張福解釋道:“我們調查阮家的時候,看見他們在密謀用毒藥謀害天子的事,所以趕忙把人給綁了回來,屆時把人帶到巡檢刺史面前,人證物證俱全,阮家絕對無可抵賴了。”
張福啪嗒一下腿軟坐在地上,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謀害,天子?”
老天爺啊,他這輩子也沒想到自己會和世上最尊貴的人扯上關系。
張福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眼中緩緩亮起驚人的光芒,“那我們,這算不算立下大功了?”
大宅子,閃閃發光的銀錢,美好的未來仿佛在向張福招手。
李長生無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傻子,快點回神了,要是阮家緩過神來,封鎖出路,我們出不了汀州被抓住的話……”
“死幾個微不足道的小捕快,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了。”
張福想到那下場,打了個冷戰,“那還等什麼,我們快走!”
衛河墨按住他,“我覺得,我們得先給這位做個僞裝。”
雲香樓裡。
阮玄和阮連江都顯得有些焦躁不安,面對雲香樓裡的諸多客人,他們以重要物品丢失的理由,把樓裡都搜了一遍,連阿伏那的影子都沒有,反而還引起了一衆客人的不滿。
人群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阮公子啊,找不到就趁早放我們出去,來這的人總不會窮到要拿你們雲香樓的東西吧?你們這又是關門不讓走,又是搜查房間的,什麼意思啊?”
一語激起千層浪,“就是啊,不如和大夥說說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一起幫你找找呗。”
大家的情緒本來就被壓制着,看在阮家的份上才給面子配合一下罷了,沒承想侍衛一副把他們當賊一樣的态度,上來就瘋狂翻找房間,任誰心裡都憋着氣。
阮玄也意識到不妥了,他們動作太着急,怕是會得罪一大群人。
可是耐不住侍衛後來私下和他們透露說,阿伏那身上還随身攜帶着這些年和阮家來往的書信,本來是想用來要挾阮玄他們好提提價格,沒想到阿伏那失蹤,連帶着暗櫃裡的書信也不翼而飛了。
“阿伏那!”若是此時阿伏那出現在阮玄眼前,他恨不得把人狠狠教訓一頓。
這個蠢貨!
帶着這麼要命的東西也就算了,竟然還愚蠢到被人擄走,他的體格是白練出來的嗎!
阮連江不知所措地看向阮玄,悄聲問道:“哥,現在怎麼辦?”
阮玄這才回過神來,“諸位,實在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是雲香樓的疏忽。這樣吧,今天雲香樓在場的所有貴客,往後一個月在雲香樓的消費,全部免了,以示阮某的歉意。”
他神色充滿愧疚,語氣包含真誠,加之雲香樓免費玩樂一個月的承諾,再大的火氣也全都消下去了。
“客氣客氣……”
“不怪罪……”
“多謝阮公子了,若是找不到需要幫忙,盡管開口!”
阮玄:“多謝各位體諒了,今日實在是掃各位貴客的興了,各位請便。”
他揮手,老鸨連忙讓人把大門打開。
人群三三兩兩退去,依稀還能聽見有人再說“被困這會時間不虧啊……”這類的話。
阮連江一想到這個月,雲香樓會損失多少銀子就氣得眼睛發紅,“都怪這個阿伏那!”他恨恨道。
“夠了,在這裡罵人也無濟于事。”阮玄本就心煩,旁邊還站着個隻會發洩情緒毫無用處的弟弟,兩者加之更加煩躁了。
“去和船司的人說一聲,今日的所有來往船隻,都要仔細檢查,一個可疑的人都不能放過。”阮玄冷聲說道。
若是說隻是阿伏那一個人不見了,他還能往是不是阿伏那自己在外面惹事,招惹得人家上門尋仇才把他擄走的可能上面想。
可是現在,連這種書信都被拿走了,來者肯定不是沖着阿伏那去的,說不準,阿伏那還是因為阮家受了牽連。
若是這樣的話,那賊人定然不會留在汀州,而是趕緊帶着把柄離開。
外族人,違禁藥,還有……
阮玄猛然睜大雙眼。
雖然阮家一向謹慎,在信中從未提及這一掉腦袋的事。
可是耐不住,萬一賊人是從晚上就一直潛伏在雲香樓,說不準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而昨天晚上,幾人都喝多了酒,嘴上也沒個把門,什麼大逆不道的話都說了出去。
他轉過身,逼問侍衛:“你老實說,那個暗櫃裡面,除了書信,還有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你想好了,說實話,我們知道得更多,你主子被找到的幾率才更大!”
侍衛支支吾吾,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他聲音極小,“還有一瓶無魂散。”
阮玄:!!!
天要亡我啊!
這下子人證物證都被拿捏住了,要是被捅上去,整個阮家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