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蘭系弟子聽聞葉柏這樣說,不可置信的回頭。
“師兄!你怎麼能……”
那底子喊的聲音不小,葉柏覺得丢人,額角青筋突突直跳,也吼道:“閉嘴!你還嫌不夠丢人嗎?你們什麼時候才能不給我添麻煩?”
這話雖然不是說沈冀,可沈冀身子也狠狠的顫了一下,那弟子被吼了,淚眼汪汪的看了葉柏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江北熹,也沒再說什麼,隻是臉上有些神傷的轉過身去。
又一戒棍落下,一聲悶響,沈冀猛然顫了下身子,咬着牙沒出聲,衣裳被抽破,露出皮肉來,傷口連片,一道接着一道已經不堪再看,江北熹不忍再看,别過頭去。
“第三十一棍……”
一聲聲的悶響落下,江北熹眉心緊蹙,心像針紮的一樣疼,小師弟從來都是這樣,再疼也不吭聲。
他記得去年有一次,沈冀晚上自行修煉時,因為心急導緻靈力不穩,劍承受不住如此波動的靈力,脫離控制直接就飛了出去,飛出去時,那劍還被靈力包裹着,極為鋒利,劃傷了沈冀的手臂。
沈冀左臂受傷又被靈力反噬,倒在地上半天起不來,那時江北熹和沈冀的關系已經非常融洽,當時的情況,沈冀若是捏隻傳訊靈蝶向江北熹求助,江北熹定然會出手幫他。
可他最後也隻是躺在地上待了好半天,等靈力稍微穩定了,支撐着地慢慢爬起來,回到屋裡強撐着給手臂上了藥。
傷在左臂上,沈冀單手包紮不便,也隻能囫囵的包一下,便草草了事。
第二天修習的時候,江北熹便發現沈冀狀态不佳,問他他也不說緣由,就自己默默的忍着,最後還是江北熹給他糾正姿勢時,無意間碰到了傷口,沈冀吃痛沒忍住叫了出來,才發現端倪。
江北熹立刻叫停了修煉,随他回到寝居,袖口卷上去,血迹已經把紗布浸透了,當時正值盛夏,天氣炎熱的很,汗水進入傷口的疼痛,磨人難忍,即使這樣他也不曾開口讓人幫他。
他知道小師弟,不願低頭,不願求人,從第一天教習的時候就知道了,可他不知這人如此倔強,甯願自己承受苦楚,也不願求人幫忙。
江北熹給他上藥時,沈冀也是一聲不吭,明明痛的滿頭是汗,卻還是強忍着不出聲。
江北熹當時很想問他,為什麼受傷了也不說?為什麼不願意找人把給他上藥?
可看着沈冀努力隐忍的樣子,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口,即便他開口問,也不會得到答案的。
他本想沈冀性子高傲是從小在家裡被寵壞了,可從小被寵壞的小少爺受傷了又怎會一聲不吭,自己默默處理,從不置一詞。
那日,江北熹幫沈冀上完了藥,沈冀也隻是道了謝,最終也是什麼都沒說。
戒棍打在□□的聲音還在不斷的傳來,江北熹的心也随着那聲音狠狠的揪着。
終于,四十戒棍打完。
挨了四十戒棍,沈冀即便再堅強也沒辦法自己起身,江北熹連忙跑過去蹲下,扶住沈冀,見沈冀臉色慘白,額頭上滿是汗珠,心不由得更疼。
“怎麼樣,還能動嗎?”
沈冀轉頭看他,強撐着身體,聲音很虛弱,顫抖着道:“沒事的,師兄,不必擔心。”
“别逞強了,來,上來,師兄背你回去。”
江北熹蹲在沈冀得面前,微微彎下背,等着沈冀上來。
可等了好一會兒,沈冀得手還是沒有搭上來,江北熹疑惑得回頭,看到得是沈冀猶豫得表情。
“師兄,我可以自己走的。”
看着沈冀倔強的樣子,江北熹急的不行,又心疼又急,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逞強。
不容沈冀拒絕,江北熹拉過他兩條手臂,放在肩上,沈冀還沒反應過來,江北熹已經将他背了起來。
“聽話,再逞強傷了根本就很長時間都不能修習了。”
江北熹知道時間最在乎修習了,果然說過這句話後,時間不在拒絕了,任由他背着,江北熹背着沈冀離開了悔悟堂。
身後還能聽到葉柏對那弟子的數落和嫌棄,沈冀老老實實的趴在江北熹的背上。
江北熹心急,倒也不敢走太快了,怕太過颠簸把傷口撕裂了。
沈冀盯着江北熹為他忙前忙後,突然開口。
“師兄,你會不會也嫌我麻煩。”